一切都是她的幻觉，让她以为自己在黑暗中找到了他。

"是。"

他没有答话。

她闻言转头盯着他。"汉娜亲眼见到了她的尸体。被关在霍格沃茨的所有人都看见了。伏地魔也说是你杀了她。你—你亲口告诉我你杀了她…"

也许他早就已经死了，而她只是在牢房里梦见了他。

也许这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你—"她端详着他的脸。他是那样熟悉，又是那样陌生，仿佛是按照她所认识的那个人的模样一刀一划雕刻出来的一般。

"我不明白—"她再次紧紧地闭上眼睛，强忍着疼痛试图集中精神。"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记不清了。"她睁开眼睛，在一片昏暗之中端详着他。"但是—我记得你。"

可是他始终都没有来。

她垂下头，瞥开目光，身子发抖，嘴唇抽搐着。"我不相信你。"

德拉科不见了。

"那个魂器—乌姆里奇戴着的那个—是—是你吗？"

她的手放开了他的手腕，颓然垂在了地上，方才的宽慰瞬间被毁灭一般的打击所淹没。

赫敏把脸埋进床罩里，如释重负地哭了起来。头依然疼得厉害，颅骨几欲节节碎裂。她咬着牙，竭力不让自己再次尖叫起来。

双手又一阵痉挛。

"天哪—"她勉强挤出几个词，浑身颤抖。

他沉默了片刻。"是。"

赫敏低低地抽泣了一声，德拉科继续说了下去。

她一直在等待着。等待着。等待着。

"金妮还活着。"

她不能。

她微微点了点头，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他真的在这里。她能感觉到他的腕骨就在她的指尖之下。

她点了点头，空着的那只手痉挛了一下。她抓住自己长袍的布料，努力想要弄明白每一件事。

她的手指抽搐着，强忍着想要伸出手的渴望。她只想要触碰他，只想要知道他在她指腹下的感觉是否仍如从前那般。

她的心仿佛自深渊之中又浮了上来。一丝希望的光芒闪现在漫无边际的黑暗和寒冷之中。

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过度呼吸。她又抬头看向床铺的另一侧。

她想伸手去抱他，把自己整个人埋进他的怀里，紧贴他的胸膛，感受他的心跳。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即安静下来，握着他手腕的手收得更紧。

是德拉科。他离她那么近。他看她的样子就和过去分毫不差。

"他已经一岁半了。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他们都在等你。你答应过波特你会照顾他们的。你必须坚持下去，养好身体，这样你才能离开这里去见他们。"

如果他的的确确就在这里，那么他就没有死。

她无法理解。有些事情是说得通的，可另一些—

"你也意识到她究竟有多危险。为了维护她的生活环境，我已经花费了大量的财力和精力。"

她嘴唇打颤，紧紧地合上了眼睛。"那—那是最后一个吗？"

"金妮还活着。"他直视她的双眼。"她怀孕了，还记得吗？她的儿子是2003年十月二十号出生的，她给他起名叫詹姆·小天狼星·波特。你是他的教母。"

他端详着她，目光闪烁，神情紧绷。"你正在恢复记忆，是不是？"

"我不想要你，也从来没有想要你。"

她瘫软在地上，一只手按在胸前。也许他从来就没在那里出现过。也许刚才的他只是幻觉而已。

"你为什么要杀金妮—？"尾音哽在了喉咙里。

"格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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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肩头。她猝然一惊。德拉科已经绕过床铺走了过来，跪在了她身边。

但是—如果他没有死，那就代表他从来没有找过她。

让我们说清楚，泥巴种。我不想要你，也从来没有想要你。

每一个人，都死在他的手里。他亲手杀了他们所有人。又一轮的恐惧和毁灭让她几乎崩溃。

他的表情动摇了，嘴唇明显地抽搐了一下，然后才开口："关于我—你都想起了些什么？"

不对。这是真实的。她确信那都是真实的。因为这比她所能梦到的任何事都要糟糕。

金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