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不语立刻凶巴巴地“嗷呜”了一声，张开黑漆漆的手掌说：

时间就这样在此刻暂停。

种电视剧里的恶毒后妈……！”

只是，或许方然然这一个电话带有魔力也说不定。方大人是预言家，当她开口，把姜聆羽三个字重新提起来时，关不语的世界里就被加进了姜聆羽会出现的这个可能性。

那个寒假很短，关不语总想着要做点什么。思来想去她打算磨练一下自己薄弱的绘画基础，于是买来画板坐在街头画画。

“姐姐，你画的这是什么呀，黑乎乎的，跟怪物一样！”

“为什么啊？”

“怎么可能！唤江虽然不大但也不小，怎么可能会那么凑巧，你以为我和她真那么有缘啊。”

当姜聆羽真的在那天傍晚时分走过她跟前时，关不语脑子里不由得冒出这句话。

关不语渐渐没了声音，代替回答的只是一声叹息。

“姜老师姜老师姜老师——”

就跟她去上课的机构老师说的那样，要不是这份随心所欲催生出了相应的天马行空，就她关不语的画技根本没学可上。

她画画的时候戴了个黑色的鸭舌帽挡阳光，手就随心所欲地开始比划起来——太随心所欲了，根本看不出形来。

还是同一个理由：

“唤江。”

“那你要回去吗？回那个，huan、huanjiang？”

关不语纠正了一下她读音，周柳不好意思地说了声抱歉。关不语想了想，她转过身靠在那，想了一会，还是回答：

可是，关不语又怎么可能不会想到姜聆羽呢？

真好啊，晚霞很美，她眼前的人也很美。姜聆羽的动作像是被放慢了。她垂眼做题，睫毛颤抖了一下，又偷偷抬眼去看关不语。而关不语则一直在看她，所以四目相对，姜聆羽脸红红的，像是被揭穿了什么一样。

关不语就这样一连画了好几天，画的满手黑黑的也没管，有一次还被一个小孩说：

沙漏再一次流了回去。

当关不语得意洋洋地这么报告给方然然时，方然然嫌弃她幼稚，又问：

她语气笑嘻嘻的，好像真的一点也不担心似的。方然然闻言也只好叹口气挂了电话。

一想到她的话，她就一定会出现。

姜聆羽的手于桌下紧紧攥住关不语的手，她怪罪地看了她一眼，关不语却很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她想说什么，却又被关不语噙着笑意止住说：

“你这么坐在街上画画，就从来没碰见过姜聆羽么？”

“嘘，小声点呀。”

“关不语。”

可偏偏，她画出来的成品往往可以打动人心。

这话让关不语有些不安地挪动了下身子，然后她打着哈哈说：

不想她的话，她绝不会出现。

就像大一那年她放假回了唤江，那个时候方然然没有跟她回来，所以她过了个很无聊的假期，除了在家就是成天在街上闲逛，跟以前也没什么区别。

于是她喜得小朋友的尖叫一声，扬长而去的哭泣一次。而且从那天以后就没有小孩子敢靠近她了。

薛定谔的姜聆羽。

她睁大眼睛，看见姜聆羽牵住一个小女孩的手，背着单肩挎包，戴了副眼镜。小女孩大声叫她“姜老师！”，姜聆羽柔和地应了个“好”，小女孩就蹦蹦跳跳的，跟恶作剧一样，不停地叫她“姜老师”。

时间瞬间回溯，来到某个傍晚。一中的图书室里，关不语趴在那笑嘻嘻地说：

“被你发现了？姐姐画的就是自己啊，吼吼吼！”

此刻的关不语坐在那，就这样看着姜聆羽和那个小女孩走过自己眼前，她猛地压下了帽檐，把自己藏在黑色的阴影中。她沾满炭的手慌乱之中用力压在了画板上，心跳也快得不像话。

“嘘，可以叫，但要小声点。”

因为她一定会遇见姜聆羽，这是她没有准备好的。

“——嘘，你太大声啦。”

关不语突然解释起来，逗得周柳直笑，她摆摆手要她别说了，然后又问：

“想回去，但又不想回去。”

“姜老师姜老师姜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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