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不语点点头说了声“嗯”，姜聆羽于是没再说话。她们就这样紧紧抱着——不知道抱了多久，姜聆羽的手已经来到关不语胸口，她揪了下她的衣服，用关不语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闷闷地说：

她语气平常，似乎并不意外，也不抗拒。姜聆羽的心情还没有收回去，她想擦擦眼泪收拾一下狼狈的自己，而于小敏则直接把她揽在怀里说：

“你要是早点说出这话就好了。”

关不语猛地抱紧姜聆羽，她呜咽了一声，这几年来的痛苦最后只化作了一句：

“关不语，你现在比妈妈还要高一点。”

“可以吗？”

关不语还是没有说话。

“关不语，我这几年来都没有谈过恋爱。”

于小敏笑笑，看看不远处的方然然。

船停在了最开始出发的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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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没怯懦过呢？她因她的美好生活而黯然神伤，她因她的崭新生活而选择逃避。命运捉弄人，关不语为了姜聆羽转了世界一圈，却从未回头看向她出发的方向。姜聆羽所在的方向。

只有这份感情才能柔软地化解一切，轻轻将她们降落至安全的地方。不是跑掉、不见对方就不会难受了。不是这样的。

关不语没说话，她低头望向怀里的姜聆羽。姜聆羽抬眼，一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睛亮亮的，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好——停！”

尽管姜聆羽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说出这句话。

姜聆羽的毛被抚顺了。

“没事的。”

然后她把关不语拉到不远处，姜聆羽左看看右看看，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而跟在方然然后面的于小敏则慢悠悠走到姜聆羽身边，她笑笑说：

“原来是关不语啊。”

为了迁就我，总是如此压抑自己的你，也该得到自己那份幸福了。毕竟爱不是互相牵制，而是互相成就。

“我啊，一直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不上别人了。就好像有谁把我的爱情打包带走了——但是，现在我知道了。”

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莫名其妙的呼喊，回荡在唤江的街道上。关不语和姜聆羽同时愣住，看着远处刚从车里下来的方然然小跑着过来，然后拉开关不语后领，顺便对姜聆羽说：

“但是追我的人很多。”

她这么补充，嘴角勾了一下。

或者也可以这么说：

应当像现在这样，一步一步坚定地走过去，站在身子仍在颤抖，甚至还在哽咽的姜聆羽面前，双手搭上她的肩膀，低声问：

关不语于是就不问了。她抱住姜聆羽，将这个日思夜想的女孩拥入怀里。她埋进姜聆羽的头发，又发现了更多变化。她发现她换了种洗发水，香味变了。她的身子好像比以前更单薄了，也许是因为自己长大了点的缘故。

而姜聆羽看着她，看着那双眼眸里的自己——她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到底还是拿关不语没办法。她解除了一切防备，再一点点被关不语腐蚀掉那些尖刺。

“你妈现在可正跟一个小她二十岁的女孩子谈恋爱。我不会说什么的。”

风吹起她的头发，一如那个画中的姜聆羽。她用手背笨拙地擦了擦眼泪，然后轻轻笑道：

“关不语，你现在变得好有礼貌。”

复杂的黑色之中，真正清晰且纯粹的只有自己的感情。

还好，再笨的人，绕那么一圈也终究可以回到原来的地点，见到朝思暮想的人。

她感觉到姜聆羽蹭了蹭自己肩头，手拽拽她袖子，要她低下来一点，她听见她说：

当我看见你的那一刻，当你抱住我的这一刻。我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说：终于。

“抱歉，先暂停一下。”

“小羽，一直以来都辛苦你了。”

还有就是。

就是这么一句小小的希冀，它掩藏在了长长的时光岁月下，让姜聆羽始终觉得自己自私又狠心。她害怕关不语真的已经同别人在一起了，也害怕发消息给关不语时，她语气冷淡，也不再愿意见她，更害怕那个关不语长大，变成了她不认识的人。她害怕，害怕堆积成了茧，将她包裹起来，直到被眼前的关不语轻易剥开，这句话也终于被说了出来。

压抑的感情于此刻终于一拥而上，这促使关不语深深吸了口气，捏住姜聆羽的肩头，“但现在还不迟”这句话没能成功说出来，因为某个不速之客终于姗姗来迟：

“……好险啊，姜聆羽。”

“我要是，能早点来找你就好了。”

“关不语，原来我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