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初次见到怒火三丈的文大人,冰冷的眉眼涌动着惊涛骇浪,冰冷的神色中隐着戾气,叫人不敢靠近。
谢玙就是故意的,故意利用她扫清宗室这些挡路石,得罪的事她来做,谢玙就在背后坐享其成。
又是谢玙……
圣言道:“陛下,臣所言句句是真,请您定夺。”
哪家没有做过一星半点的事情,压榨百姓,杖劝欺人,认真查起来,一张白纸都能染成黑布。
不等下衙就怒气冲冲地冲到谢府而去,谢玙在同齐山柏商讨佳期,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压根就没将她看在眼里。
本就心情不顺的人闻言又被激得浑身不舒服,“谢玙,你给我闭嘴。自己想做什么就正大光明去做,偷偷摸摸给我抹黑,你算什么圣人。”
天亮后,迫不及待地去上朝,皇帝任命新的礼部尚书,确是一宗室子。是与皇帝同辈的永平郡王,两人是堂兄弟。
群臣没有再言,文与可也没有精神去听这些话,散了朝后赶回刑部,刺客自尽了。
更深露重后,她气恨得无法入睡,翻来覆去,蒙上被子以后忽而听到外面的打斗声,打开门去看,庭院里有人在交手。
“陛下明鉴。”文与可叩首。
一人从人群中退了出来,小跑着近前,颔首行礼:“弄琴奉谢先生的命令来保护大人安危。”
走着谢玙曾经走过的老路才知有多艰难,明明是对的,世人却纷纷指责,相反,不说她声张冤案,反而指责不该同贵族作对。
心情稍作缓和,静下心来去想着近日发生的事情,皇帝是想得到赵氏的宗室才会破格将人安置在重要的位置上。
朝会一事传得沸沸扬扬,街头巷尾都在谈论,茶馆酒肆,乃至于青楼楚馆都知道这么一位头硬如铁的刑部尚书。
谢玙托腮,笑容绚丽:“因为我想在冬日里成亲,过年时热闹些,你也可以改期,改在同一日。”
皇帝隐忍着滔天的怒火,弑杀的目光落在文与可的身上,忍了忍才道:“文卿所言句句为真,秦知安行为不检,降职处理。另外礼部尚书赵之棠剥夺官职,送入刑部候审。”
过了两日后,御史台弹劾文与可杖权行事,玷污黑白。
“文大人可要留下吃饭,今日我家夫人做了烤肉,听说是跟着赵二东家学的,口味不错,留下吃一块?”谢玙淡笑,星眸中潋滟着光华,明亮水润。
文与可气得转身告辞,走到门口的时候想起来哪里不对:“萧闻雪为长,按理是她先出嫁,你凭什么在我前面?”
紧接着,府上的守卫跟着来了,加入打斗中。
文与可回到府邸后就收到萧闻雪送来的衣裳,常服宽袖,恰好合适。
“无妨,我早就有准备,今日秦知安是他自己撞上来的,刑部压着百姓告他的状纸。晚些时候,连同证据一道送到陛下跟前。至于其他人,夹着尾巴做人就可,刑部那里有许多旧案被压着没有处置。”
“谢玙是一小人,并非圣人。另外你也可以说与你自己无关,旁人信不信就不知道。”谢玙神态轻松怡然,语气中透着愉快。姿态雍容,足以气得人半晌不快。
萧明望见她胸有成竹,心中反而更是害怕,“与赵家人敌对,不是善事。陛下也姓赵,你这样做好像就是与陛下作对。”
谢玙要做的就是斩断他的左膀右臂,但也不能让她来做。
“卑鄙、无耻。”文与可良好的休养都被在谢玙的激将法中荡然无存,离开谢玙后才渐渐醒悟过来。
刑部两位侍郎慢吞吞地跟着她后面,萧明望担忧她的处境,一道离开的时候就拉着她说话:“收敛锋芒,你这样做来会惹得权贵记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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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这才纷纷起身,鱼贯而出,谁都不敢粘上文与可,赵氏宗室的人对她更多是记恨在心。
第二日就有人将那名御史告了,告他贪污受贿,连带着证据一道送到刑部。
等到齐山柏离开后,文与可再是如何冷静也无法按住自己的火气,“谢玙,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要背后做那些事?”
何止是卑鄙,简直就是人所为。
“退朝。”皇帝拂袖而去。
谢玙所为是自私,也是实情,她今日所为,为的是百姓与真相。
“谢玙。”文与可词穷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她现在是遇到无赖,再多的道理都是竹篮打水。
“刑部办事只为真相,不为陛下、不为宗室,不为自己。”文与可语气冰冷。
刑部直接将人抓了,按律处置。
文与可一夜没睡,捉到刺客后半夜送到刑部去审,防止刺客自尽后卸下了他的下颚。
文与可看到证据后气得拍桌而起,谢玙你个王八,到处给她树敌,状告的事情必然是她做的。
谢玙却将红纸轻轻合起来,慢悠悠道:“腊月十二是个好日子,宜嫁宜娶,文大人觉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