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叔放心,我都懂的。”洛离向男人行了一个晚辈礼算是告别,神情端正,然而终究虚弱,身形微晃。
寒凌抿抿唇,见他们已将话都说完,便直接上前打横抱起洛离,身形轻盈,几息时间便带着洛离消失在夜色中。
“那便…这样吧。当年的事,其实不该牵累你们这一辈的…小离,你别怪明叔。以后遇上什么问题,就来找明叔,开,散云,门禁的方法不会改的。”
“你现在…武功已废,烟雨楼又毁了…可愿便随我走?你自小就不是喜欢名利的人,随我走,一个富贵闲人你明叔还是养得起的。”
但他握着剑柄的手也始终没有放下去。
寒凌只听了这几句,就明白洛离和这个人很熟悉,甚至曾经很亲近,所以他始终没有将剑拔出来。
洛离摇头,“我毕竟当过烟雨楼楼主,若跟明叔走了,即使您信我,您手下的人又如何信我?”
那一夜寒凌恰好不在楼中,待他赶回烟雨楼熟悉的小院时,烟雨楼已成一片火海。
寒凌将外袍脱下,裹住了洛离的半身血衣,然后寻了处客栈,开好了房间,将洛离安置好。
琴棋书画他样样不懂,亦不必管烟雨楼的事,留于洛离身侧,也只能是陪着罢了。
洛离会在闲暇时弹琴,写字,下棋,或是静静的站在檐下看院中的那棵树,一看就是很久。
,后来才逐渐意识到,洛离是真的没有野心。甚至,接手烟雨楼楼主之位对于他来说,都几乎是个负担。
看到寒凌回来,洛离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可以不必参与此事。
(五)
“我知道的,明叔。”洛离微笑,“您若想要我的命,我当不上这个楼主就已经死了。”
对面的中年男人没有管寒凌,只是认真的对洛离说:“这件事,说到底是我与你父辈的恩怨,你是知道的。”
寒凌没有听到洛离抱怨过。
洛离的眼睛总是那样平静着,温和着,看向他时,甚至是温柔的,放着显而易见的心意,但洛离从来没有开口说过,也从未在动作上有过任何暗示。
洛离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上,不动声色的照顾到与他相关的每一个微小之处,从不遮掩自己的心意,却分毫不让他觉得反感。
“好。”
洛离做的太自然,太不求回报,反而让人无法回报。
寒凌摇摇头,径直走到了洛离身侧。
洛离没再推辞,接了玉坠收好。
“那便这样吧。”男人递给洛离一枚玉坠,“小离你把这个拿好,‘散云’隐世多年,但在金华国各地都设了钱庄,你以这玉坠为凭,取多少钱都可以。”
烟雨楼的覆灭,几乎是在一夕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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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洛离的武功已经全废了。
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的。
大概这世间就是有那么一些人,天生更适合做这些闲情雅致的事,而不是日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洛离站在院中,与一个寒凌不认识的人对望,半身白衣染血,神色却如旧平静。
洛离没受什么伤,但武功全废,总会虚弱一段时间,不便行动。寒凌算了算,发现自己身上带着的银子也不多,便要了洛离的玉坠,问了洛离,散云,的标志,去钱庄取了些银票和碎银。
(四)
“烟雨楼我是一定要毁的…但小离,我们当年一同看着你长大,我并不想要你的命。”
但寒凌觉得,即使有一天洛离不再这样强了,自己应该也不会想离开了。
返回房间,便看见洛离坐在床上,合着眼一动不动,寒凌已在他身边两年多,知道他没有睡,
“这楼中的其他人…刚才打进来的时候,我下了杀手的都是与当年那件事有牵连的,与那件事无关的人,我事后会安排好,不会滥杀的,小离你也不用操心了。”
而寒凌,便听他弹琴,帮他研墨,看他下棋,陪他静立。
所以最终寒凌也没有特意做什么,只是像一个普通的侍从那样,替他处理些生活间的琐事。
那中年男人便沉默了。分明是他刚刚毁了洛离的立身之本,然而寒凌观其神色,此时却竟也是真的在替洛离担忧。
洛离平静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