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青听到这里，问孟建国，“你不是说江教授是三等导师吗？为什么他的学生都这么优秀？”

苗小青神色不善地瞄着面前层层堵堵的男生，从她那所破学校的物理系，到这所排进全国前十的物理系，男生都一样微驼着背，一样的棉T恤七分工装裤，一样的双肩电脑包，一样的发量稀少，一样的孱弱，以及一样的……嘴碎！

吸气声起此彼伏。

“程然和杜弘没来？”

“这样的面试没刷下来，是因为笔试第一吧。学校怕闹出新闻不好收场，只能收了。”

“据说本科是个双非学校，多半是个考研专业户。”

“江教授今年一个名额也没要，系里硬摁着他收了，”孟建国感叹一声，“三等学生遇到三等导师，雨果的悲惨世界！”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终于有人关心实质的问题。

老袁抬起头，“我在怎么了？你要找的也不是我。”

“他的清华老板跟江教授是博士时期的师兄弟，多年来一直有合作，程然来学校访问很正常。”

孟建国接着说：“其实这学生也分三等。一等学生成绩好，悟性好，学习科研都不成问题。二等学习成绩好，发不了文章，拿个学位转行找工作不成问题，就是这三等嘛，”孟柱国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说得难听点，三等就是考研专业户，上培训班的那种，冲着物理系录取分数线不高，混个学位毕业。这种的，运气好遇到个好混的导师还好，运气差遇到江老师那就是被劝退的命了。”

苗小青一愣，一个圆圆的脑袋挤开众人，亮得发光的脑门凑到她面前。

众人起哄，“他们俩是江教授的学生啊？”

“我认识你，”那人笑着说，“你是金融系那谁的女朋友？”

“他俩啥时候参加过活动了？”老袁说完，又低头看手机。

吸一口冷气，“要学这么多，他的学生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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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们毫不含蓄地围了过去，“你也是新生吗？”

“……”餐厅里的气氛异常尴尬。

“杜弘是15岁上大学，原来在港大读研，拿港府奖学金的。后来退学考了我们学校的研究生，”

“我也听说了，好像咱们系的导师都联系了一遍，没有人要。”

“那杜弘呢？”

“哎！”人群中有个人说，“我认识你！”

“啧！——”众人同情地吁叹。

苗小青一脸诧异，“你们不认识我？”

孟建国一脸神往地说，“据说他是冲着江教授来的，具体原因没人知道。”

“他的学生？”孟建国环视众人一圈，停在其中一个低头看手机的人头上，“老袁！你在啊？”

这个消息一出来，立刻七嘴八舌地讨论开了。

“啧——”

孟建国听见女孩子的声音，愣了一下，跟随众人的目光看过去，竟然是个很漂亮的女生，素白的小脸，明亮的眼睛，弯弯的唇角，头发清清爽爽地扎起来，看着就很舒服。

“程然是访问学生，本科清华基科班，直博高研，物理系连年第一名。”

“基科班！这样的学生为什么会在我们学校？”

“混学历混到物理系图啥呢？毕业都困难。”

“啊？”众人一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了摇头，“不认识啊。”

“这还不是最惨的，”孟柱国接着说，“最惨的是他还有一等之上，说是超等也不过份的师兄，就是程然和杜弘。”

“物理系的老板们精着呢，是不是培训班考出来的，一聊就知道。所以谁都不要。”

“不认识你们刚说我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苗小青的声音依然是温温柔柔，不紧不慢，“笔试第一、考研专业户、混学历混到物理系、遇到三等导师的三等学生——你们那语气，好像跟我很熟啊，怎么这会儿就不认识了呢？”

“你们知道么？”这时有个人突然说道，“这次新生中有个笔试第一名的，听说面试的时候差一点被刷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