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青又是一星期没去办公室，上完课就去找程然，睡觉前才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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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衣服装进店员给她的那个皱巴巴的塑料袋里，去生煎包店打包了一份咸豆腐脑，一份甜豆腐脑，一屉小笼，一屉生煎。

程然没再多想，站起来穿上，“很合身，多少钱我给你。”

吃完东西，苗小青把衣服递给程然，“路过顺便买的。”

“可不可以还钱？”程然问。

程然从塑料袋里拿出衣服，展开就看到衣服上的英文商标，惊异地望着背对着他的苗小青，“你在哪儿顺路买的？”

程然抽出一张白纸，“现在开始跟你讲具体的推导步骤——”

程然开始脱衣服，脱到一半，冰冷的空气直往脖子钻。他停顿了两秒，又穿了回去，轻声地嘀咕一句，“你哪买的便宜货，保暖性这么好。”

苗小青愣了片刻，突生急智，她抖了抖文章，“想拿来看看。”

卡付了款，对店员说：“把吊牌剪了。”

程然垂下头，继续在纸上推公式，“他这篇文章是错的，参数估量级错了，实际系统里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影响。”

苗小青摇头。

“呵呵——”苗小青心塞，随手一拿，偏拿了个不称手的。她只好干笑，“你有空的话，可以给我讲讲。”

苗小青随手拿起一篇文章，替他挡住阳光。

“这是最标准的自旋密度波的平均场方法，”程然点着文章上的一段说，“基本思想就是扔掉量子涨落，把算符用它的平均值来代替，本质上是变分方法。明白了么？”

天气回暖，房间里仍有些阴冷。他们把桌子搬到窗前，阳光照在程然的算稿上，程然专注地看着算稿，苗小青专注地看着程然。

苗小青得意地笑了起来，下巴微微扬起，灯光照在她白净的脸上。她笑了会儿又收住了，转过脸来望着他，眉间依旧笑意盈然。

程然检查完没错，这才接着往下讲。熏人的暖阳下，那温润的声音，一字一字落入耳中，敲得苗小青心旌摇曵，半眯起眼睛看着穿着紫色外套的他。

“不用了，就几十块钱，”苗小青转过身，一双眼睛晶莹闪亮，“感激的话，你教我平均场算法吧。”

程然瞥了一眼文章，“安德森的，你确定要看？”

那笑容，就像破云而出的阳光，温暖而真实地照在身上。

天气太冷，尽管是打车回学校，小笼包和生煎都凉了。程然一点也不在意，就着豆腐脑吃了半屉小笼。苗小青胃不好，吃不了冷油，只把豆腐脑吃完了。

“苗小青！”程然的笔在纸上“笃笃”敲了两下，“我叫你看我怎么推的，你往哪儿看呢？”

苗小青点头，“明白。”

程然又抬起头，眼神很是不满，“你把刚才我说的再推一遍。”

程然在阴影突然抬起头，转过来看她一眼，“干什么？”

他的侧脸弧度优美，下颔线条流畅，一片阳光停在他的鼻尖上。

店员把剪掉的吊牌递给她，“您一定要收好，不然是没法退换的。”

他第一次知道，这世上真有这样的人，仅是笑起来就能让人充满力量。

他还穿着苗小青给他买的那件外套，深紫色在古代就是尊贵的颜色，穿在气质硬朗的他身上，让他多显一分清贵，少了一分冷漠。

还怀疑她！苗小青抓着笔，一字不差地推完一遍。

程然出神地望着她。

“我听着呢，你继续讲，”苗小青按下他的后脑勺，好让他去看算稿，省得一生气又跟她闹罢工。

苗小青又接过装着衣服的环保包装袋，刚走出两步，想了一下，又转过身，“你们给我个塑料袋吧。”

“就是一个小店里，什么牌子的运动服都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