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青倔强地移开视线，望着外面的窗户。

程然的步子停下，靠在桌边，“你想好了？”

“保证？”程然笑了起来，“我怎么相信一个天天倒追我，扑上来亲我的人，做出的保证？”

程然缓缓放开她的手，站起来，垂下眼睛说道：“今天你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我过来。”

“我要分手！”她听到自己的声音。

科研圈的女生很多是向余向晚说的那样，被内部消耗，她是不是正好被他当成了一块称手合用的耗材？

她要的是他爱她，这爱不能以她硬塞给他，他勉强收下的形式存在。

程然气笑了，转过身，却依旧冷然地说道：“苗小青，我不会哄你的！”

“如果非要分手，趁早也好。”程然疲惫地说道。

程然显然被她的逻辑给搞懵了，这话就像是蛮横任性小孩一样。

他刚走了两步，酒店的一次性拖鞋飞过来，砸到他的背上，伴随着苗小青的怒吼：“我要分手，你没听见？”

“如果你是要那个问题的答案，”程然又接着说，“我回答不了你，因为没法拿来比较，我对每段感情都会认真。但是——”

天空依然灰暗，灯光依旧惨淡，陌生的城市，寒冷的北风，也许从早上得知妈妈的想法起，这一天就是不祥的。

或许是冲动，或许她会后悔，可是此时只有这句话才能表达她的愤怒和失望。

“谁要你哄？”苗小青声音更高了，“我说我要分手，你回答一声‘好’就行了！我保证跟你断得干干净净！”

他永远都沉着冷静得不像个真人的样子，连前女友闹出那么大的风波，也没从他脸上看到一丝惊慌。

苗小青的心像悬崖上的落石，一路向下飞沉，坠到了谷底，她听到那僵硬的，裂开的声音。

程然看着她，忽然想到第一天见到她，站在简历墙下面的倔强的背影。

苗小青气得双眼充血，却忍着没掉眼泪，她极力维持着镇定说道：“我是追过你，是亲过你，但是你走了以后，我联系过你吗？我打听过你吗？”

苗小青的头微微抬高一点，后背挺得笔直。

然而理智的声音又在心里响了起来，重复着以前多次响起的话——到这里结束也许更好。

苗小青紧咬着唇，心里冰凉一片，却出奇地平静。

她从家里跑出来，三个小时的飞机，两个半小时的车程来找他也是不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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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必须爱她才行。

“没想好！”苗小青抬起头说，眼神里带着坚定，“但是这时候我一定要分手！”

和她，你更喜欢谁？”

她多数时候温柔顺从，可一旦执着起来，谁跟她硬碰硬，她一定会死咬到底。那股咬疼对方，自己唇齿流血也不在意的狠劲，是他害怕，却又被她吸引的原因。

“等你想好了再跟我说。”他说道，“我先走了！”

程然脸上的笑容凝住，隐隐地透出怒气，但他没有说话，靠在书桌边，冰冷地看着她。

“跟她分手后，我本来是打算出国前不再跟谁交往的。”程然声音很轻地说道，“我以为你不会在意过去，我也以为你在看重的是以后，我以为我们在一起可以克服未来所有的困难。所以我没想过还会再提起她，谈论她。如果你要的是一个白纸一样的男人，趁早分手也好。”

想了这么多的外力原因，而真正引发现在这种状况的那两个问题，她却一点都没有后悔问出来。

他的心软了下来，差点蹲到她面前，去哄哄她，说点软话。

苗小青捏紧了衣角，勉强压住涌到喉头的酸涩。

他们完了吧，她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