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上挑的眼尾给任剑还一种说不出的熟悉之感。任剑还直觉此人一定知道有关自己的许多事情。他想要开口询问,但那个人向他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
笼门突然打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朝他一笑。
没有试探,没有客套,第一剑,就是要置他于死地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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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忧伤地缩起了肩膀。“我今后大概永远也不会看到比这更精彩的戏了。这出戏里可看的东西比单纯的厮杀要多得多。”
巧姑娘笑道:“小姐以前也曾经指明要看那种至交好友的戏码。”
他与简凤箨因剑相识,却或许永远也不能在一次以性命为赌注的剑决中,对简凤箨使出全力。
他递过一柄剑。这剑已经用了很久,剑鞘外侧的珠纹几乎磨平。任剑还握住剑柄的刹那,仿佛血脉里有什么东西忽然贯通,脑内轰然一响。他抬头看向来人,来人却只是对他笑着,往上指了指笼外没有尽头的天色。
他动了动身体,发觉手脚并没有什么异状,但是头脑却一片空白。
风华会的失之交臂已经过去太久了。而今他们居然又有了这个机会,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为完美。简凤箨深知他必须使出全力,才能回应任剑还这份连自己都几乎遗忘的期待。任剑还即使清
巧姑娘瞟了一眼双手放在膝盖上,树干般僵硬笔直的郭靖远,叹了口气。“小姐觉得他会留手吗?”
金阁点了点头。“我惊讶的倒是简凤箨。既然他提出了那样的条件,我其实没有指望过他还有这样的发挥。”
他难道就不想撼动这份让人牙痒的自信,堂堂正正地赢任剑还一次?
当初任剑还携来的凤凰剑,意味着一个旁人看起来或者可笑,但对他来说沉重到可怕的代价。
笼子新近才经过彻底的擦洗,但黝黑的铁条仍旧透出一股腥臭的,仿佛腐烂内脏一样的气味。任剑还皱眉看着被铁条分割均匀的外界,看到九脊顶之上初升的晴日,庭院里梅树虬劲的枝干,铁笼四周的青砖地面,还有廊下坐着的严妆少女和一个看起来有些窘迫的青年公子。
“杀了我,明白吗。”来人说。“杀了我,你就可以出去了。”
任剑还愕然地看着来人。他还没有来得及细想这句话的意思,来人已经出了剑。
这个代价使得简凤箨庆幸之余,更觉得憾恨。但这未必是他自己声称的自惭形秽,隐隐的另有一种不甘之意;他替任剑还不甘的同时,也替自己觉得不甘。
任剑还剑出无方,闪烁的剑尖将半身要害全部笼罩。这似乎是浣剑山庄的出岫剑法,但又不太像。出岫剑法简凤箨很熟,但这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剑不像缥缈无定的云,倒像吞噬一切的熊熊山火;简凤箨猛然拧身,于毫厘之间避过,背后的冷汗已湿透了衣衫。
金阁脸上显出一种不堪回首的表情:“是的。那实在很难看。从起初假惺惺的处处留情,到发现无可转圜,终于撕破脸皮,看得我几乎睡着了。我记得还有一次,有个人怎么也不肯出剑,巧姐姐也用了这样的办法。可惜两人差距太过悬殊,一开始就分出了胜负,这样又过于短,不太尽兴。”
巧姑娘接过她手里的橘子皮。“小姐说的是任剑还吗?”
但他的掌心和额头却火热。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都要燃烧起来。
金阁往嘴里塞了一瓣橘子,遥遥望着笼中两道难以分辨的身影,感叹了一声:“这模样很适合他。我觉得这才该是他本来的模样。”
即使在之前点到为止的那些玩笑般的比划中,他也明了自己负多胜少。任剑还高高在上的欣赏,本就来自于对自己实力的绝对信任。
金阁道:“我觉得他应该是没打算骗我,但这是连他自己也不能控制的事情,就如同求生的意念也是他自己不能控制的事情。”
这是什么地方,这些是什么人,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要做什么——统统是一片空白。他甚至想不起自己的名字。
任剑还本能地举剑一挡。双剑相交一刹,双方同时被震得后退了一步,剑身各自发出尖利的哀鸣;他耳中回荡的那股轰响越来越剧烈,终于将外界的一切完全遮蔽了。
在一个铁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