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能不怨吗？能不恨吗？可若是暝儿过得好，她甘愿赴死！

他不知道，在人间历劫的那短短25年，喜欢的那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叫不叫喜欢，虽然现在很少想起她，那美丽的容貌也快要忘记，洗去魔气也没过几年，当年的愤怒、怨恨，爱而不得竟然已经逐渐淡化，甚至逐渐遗忘了，他明明曾那样爱过，恨过的啊。

禾煜也快要绷不住，隐隐露出几声呜咽。

“你！你怎么这么不听话！”禾煜徒然嘶喊，带着凄厉的威严。

“暝儿，娘现在还不能恢复人形，暝儿，我能看见你，就很满足了。”禾煜的声音依旧温柔，在池暝面前又多了慈爱和温和。

不仅杀了她，也碎了她的灵魂，一点余地都没有给她留下。

池暝抬起头，抽噎着回答，“他们，他们，去了冥界。”又马上拔高了声音，“不过他们过得很好，娘你不用担心。”

禾煜刚说完，池暝就哭喊着说不，“不，娘，我怎么可能不管你！我也不会再让你死的！”

四阙是世间最安全的地方，多少人，都向往着这两个地方。

月上中天的时候，禾煜终于看到萧兮回来了，她淡淡开口，“萧兮，以后，我便为你而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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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美好的一个早上，他突然在背后捅了她，在她意识涣散的时候，在她耳边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只有杀了你，我才能带池暝回天界，你，安心走吧。”

“我，我听的，可是我，我，对了，娘，我已经告诉爹你还活着的消息了，他也在找你，你放心，爹肯定有办法让你恢复人形的，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团聚了！”池暝擦了把眼泪，露出笑容，眼中透出憧憬。

“暝儿，你听娘的话，回去吧。”禾煜似是累了，声音越来越轻，“不要告诉他，你见过我。”

池暝没有马上回天界，他知道自己先是私自放走了渺落，让他用了瑶池水，再是私自出宫，打伤了府外的神官。

可是，天界有冰冷的律令和四散的流言，四阙有看不见的残杀和数不尽的勾当，只有这里，人间的坞胥山的深处，才是真正的避世之地，才是人神鬼魔都鲜少踏足的地方。

“傻孩子，我不就在这里嘛，这也是我啊。”曼陀罗的花枝阵阵摇曳，似是回应池暝，逗他开心。

这次回去，父君一定会追究他的责任，甚至会再次严厉惩罚他，把他关入镇魂塔都有可能。

“娘，父君跟我说你死了，你再也回不来了，娘，我好想你。”池暝跪在曼陀罗旁边，泣不成声，“你，你怎么不恢复人形见我啊？娘！”

“你不要着急，听娘说，你不要告诉你爹我还活着，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你好好的，在天界做你的太子殿下，娘就是再死了，也会安心的。”

“娘...我，我没有...”池暝声音软了下去。

她痛苦的皱紧眉头，眼角含泪，口吐鲜血，她想问，为什么？究竟为什么？可是随着身后剑拔出，她彻底失去意识，一个字都没有问出口。

虽然各有心事，母子俩还是轻柔的断断续续的说着话，直到太阳已经西沉，点点星光亮起，即使有再多的不舍，在母亲面前一向听话乖巧的池暝还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暝儿！你还听不听娘的话了？”

是啊，怎么能不怕呢，死前的记忆还那么清晰，她和他满心欢喜的上山，她采果子，他砍柴。

池暝匍匐在地上，又开始哭，“娘，你别生气，我，我听话，我一直很听话的，你不要生气。”

池暝撅起嘴巴，露出孩子的无赖，“不，娘你告诉我，怎么才能让你尽快恢复人形，我要见你，我想见你。”

“啊..娘..”池暝激动的直起身子。

“娘！好，我不告诉爹，那我也不要回去了！也不做什么太子殿下了！我要一直陪着你，和坞胥山那时一样！”

任池暝哭了半晌，禾煜也柔和了声音，轻轻问道，“你的两个哥哥怎么样了？”

池舜知道了她还活着，也已经在找她，是想再杀了她，她知道的，她真的好想问一问他，为什么，究竟为什么，真的如萧兮所说，他就是嫌弃自己么，他就是恨自己生下了暝儿吗？

“他，在找我...”禾煜轻轻呢喃一声，曼陀罗颤巍巍的抖着，竟似在害怕。

☆、意往神驰

“冥界？...”禾煜低低叹气，“这么说，你也不能经常和哥哥们在一起了？可怜的孩子，身边可有贴心的人，可有喜欢的人？嗯？”

“暝儿，娘确实已经死了，这条命也只是萧兮强行帮我拉回来的..”

“娘，到底怎么回事啊？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啊，为什么变成这样了？还有，父..，爹为什么说你死了？”池暝急切的问着自己的母亲。

难道都是瑶池水的作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