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妈妈上个月过世了。

“什么绿豆汤？”风煦微皱着眉，东张西望，街边并不见卖绿豆汤的铺子。

怜江月笑了两声：“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壭荏，你要杀我就杀吧。”他吸了吸鼻子，又说：“你们有没有闻到绿豆汤的味道？”

我不想讲这些了，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

在我最近落脚的一个小区附近的如意超市后面，一户姓王的人家为了纪念他们只活了七年的女儿而种下了一棵枫树。

你听我说。

有人为我杀了许多人。不是出于爱，而是由于无法割舍的过去。

在去超市的路上，我总能遇到了一个遛猫的人。猫总爱爬上一棵还很矮小的橡树，那个人就站在树下仰起头看着站在树梢上的猫。

怜江月说：“就是加了红绿萝卜丝，加了莲子，冰糖，和薄荷的那种绿豆汤的味道。”

这些你又怎么会还没听说过呢？这些，你又怎么可能没经历过呢？

入秋的时候，那棵枫树总是最先开始红。

你听我说。

第81章 尾声

“什么汤？”全素雅跟着嗅了嗅，奇怪地问道。

三人的肚子同时叫唤了起来。

全素雅吞了口唾沫，想问这缉杀的缘由，却不敢。

江湖的故事去到了东海的水底，你就会被一条巨蟒吞进嘴里，你就会穿过钟乳石的洞穴，在银河上徜徉，打捞不灭的星光；你就会在昆仑山的脚下见到重明鸟和鸣蛇争斗，成群的朱厌从左岸奔袭到右岸，战争的号角从不间断；你就会看到夔牛的嘴里喷出青色的电光，你就会跨上竹簪画出来的骏马飞向空中。

你听我说。

她爱她的孩子，她又恨他。他害得她名誉扫地，他又是她所爱之人的骨血，她的骨血。她曾想杀了他，一了百了。她曾将他托付给别人照顾。

江湖的故事一定要有莫名的恨，无处发泄的怨，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一定要有美酒，一定要有惊天的阴谋，美丽的女人，错付的痴心，潇洒的侠，绝世的武功，同门相亲，同门相欺……

路上的绣球花白了又绿，绿了又粉，粉了之后发黄，枯萎。

我走走停停，四海为家，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里，我还会经历什么。要杀我的人或许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或许我明天就会死。

你听我说。

她把风铃挂在了阳台上。我每次经过她楼下，她总是笑着喊我，朝我挥手。

江湖的故事要是来到了扬州的深宅大院，你就会被怀疑捆绑住手脚，你就会见到向善的心坠入无边无际的暗，你就会在荷塘里捞起最甜最脆的藕，你会在那里找到杀戮的冲动，嗜血的断枝。衰老的气息缠住年轻的仆佣，华美的锦缎逐渐腐烂，你会听到有人告诉你，是那曾经被束缚在塔楼里的厉鬼在做怪。不要相信，不要相信。那早就被夷为平地的塔楼里只曾经住有一个怀着遗憾死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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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要杀我。不是出于恨，而是出于无法割舍的爱。

隔壁邻居的女儿拿出了她的所有积蓄，请我做一串风铃，她要送给她久卧病榻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