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于清和和于清婉的脸色,两人脸上皆残着余怒,小莲不得不暗自庆幸,幸好自己过来了。
那日他私自放走于清婉后,负荆回家,就看见小莲红着眼睛跪在小厅里,跪拜匍匐在于将军和于夫人跟前。
他看着远处的书桌,冷淡地说:“此事无需再议,你今日若只是为了这件事而来,那就离开将军府吧。”
“你冷静一点!”
而小莲站在那里,眼中凝起晶莹的泪花,泪珠摇曳着星光坠下,没入衣领里。
场面僵持,除了小莲偶有抽泣的声音,只能听到烛火炸得啪啪响的声音。
“小莲你这是做什么!”
轻轻的敲门声如期而至,于清和清清嗓音,低声问:“谁?”
“罢了。”
不等于清和说话,小莲在她身后焦急道:“小姐不可!”
于清和闭上眼,片刻后睁开只剩清明。
说完她小心出了门去,没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要不是没了办法,谁又愿意走到这一步!
就听见门外传来小莲的轻唤:“少……是我,小莲。”
于清和脱口而出,每每他闭眼想起那日,他的良心就愧疚难安。
不论是于将军还是于夫人,哪一个愿意让小莲遭受此等委屈?
“你……”
兄妹二人如临大敌望向门口,于清和立刻起身拉于清婉躲到床幔后面,小声叮嘱:“躲在这里别出来,我去看是谁。”
莲的父母?”
于清婉连连后退,不敢惊扰小莲,生怕自己的举动引来不好的后果。
于清婉把小莲拉到身后,再次和于清和对上:“哥,你若坚持要小莲替我嫁入宁王府,我今夜便带走小莲。”
她还欲再说什么,可刚到嘴边的话被门外一阵继续的脚步声打断。
小莲焦急站在门外,等他开了门后目光在他身后找寻什么,看了一圈都没看见于清婉,她心不在焉地小声问:“少爷,今晚没发生什么事儿吧?”
刚还胆大包天以死相逼的小莲,手中的匕首轰然落地,摔出清脆的声响。
于清和侧身给她让道,示意她进门:“不是说了以后都叫我哥哥吗。”
于清和上前拉开门。
“哥!”
小莲心有戚戚走进去,等于清和关上门后才看见于清婉从床幔后面走出来。
“你以为我想吗?”
呆呆追着于清婉的身影出去,眼泪止不住的流。
她走到于清婉身边,小声同她说:“小姐,替嫁一事本就是我提起,你别和少爷生气。”
小莲回身福了福身,踉跄着步伐回到房间去。
他们怎么就不明白她的用苦良心!
于清婉回头,就看见小莲手持匕首,对着自己的颈项,刀尖在她皮肤上戳了一个小窝,随时都能割出一条血线来。
于清和在她身后十分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柔声道:“时候不早了,回屋去歇息吧,婉婉她……过些时日会明白的。”
不论她好说歹说,小莲也好,她哥也罢,都铁了心要让这桩婚事圆满完成。
于清婉顿时慌了,她欲伸手夺过小莲手中的刀刃,可刚伸手,就看见小莲的颈部多出了一点殷红。
“此事我自有考虑,小莲你无需多说。”
于清婉重新系上面巾,转身走到门口,低声说道:“你若铁了心要嫁,那我也无法阻止你,随你们的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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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克制不住自己的抽泣,抽抽搭搭地说着:“小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小莲已经下定决心,还请小姐成全!”
看着眼前以死相逼的小莲,于清婉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遂走了出来,目不转睛盯着房门。
可圣旨就是圣旨,岂能随意收回?
她虔诚地向于将军提议愿代于清婉嫁入京中,以免于家遭受圣上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