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

穿着丝绸衬衫的少年安静地站在门外，他抬起那双幽黑无光的眼瞳，静静地扫视着屋内的每一个人。他身形矮小且瘦弱，白如骨瓷的皮肤，几乎没有一点血色的双唇，他与躲在床上的王毓昀几乎没有一点相似，硬要说的共同点，便是那都有些薄的嘴唇。

打电话的动作微微顿住，老人抬首望着连奚：“如果说，不是鬼呢。”

连奚转首看他。

“我前世的记忆并不清晰，不是这么称呼吗？”

王越清：“……”

转过身，抬头的幅度更大了些，王越清艰难地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

王老爷子冷冷地看着眼前这几个年轻人。

“老钟，送客！”

第九十九章

是这样的，江湖规矩，骂人不揭短……

有的人十八岁就埋了，八十岁还没死。

连奚摇了摇头。他那时候还小，也是长大后听人说的。

捩臣低眸看了王越清一眼，撇开视线，没忍住又看了一眼。他抬起头，对连奚道：“这矮子有一米六么？”

成千上百的鸟儿铺盖了整片天空, 天色骤暗，路人纷纷围观。

“鬼！”

“……”连奚：“称呼应该没错，但你可以转个身。其实你后面那个，我同事……他是地府之主。”

“捩臣，你才矮子，你全家都矮子！！！”

王越清出现的那一刻，王家大少就哑了火，没再指着连奚骂鬼。他傻傻地看着王越清走近，走到一半，他倏地将怀里的武器闹钟砸了过去，声嘶力竭。

视线一一扫过在场每个人的脸，看到捩臣时，少年停了几秒。看到连奚时，他也停了片刻，忽然又茫然地扫过。最后，他朝王老爷子点了点头，然后，走向大床。

静可闻针的房间里，只听老虎精古里古怪地突然道：“白帝？不是吧。”

“鬼啊！！！”

连奚愣住：“不是鬼？”

听到这，连奚陷入回忆：“确实, 我小时候, 苏城好像确实有过一次, 天上的鸟特别多。”

老管家得到命令，给保镖使了眼色，想要强行请连奚几人离开。但是这些保镖刚靠近，就听转轮王一声冷哼。一阵阴风从地底盘旋而起，将保镖吹开，砰砰砰地撞在墙上，发出哎呦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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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城并非一线大城市, 可是放眼整个华夏也是名列前茅。王越清刚出生的时候, 王家还不是苏城首富。那一天, 数百只白鸽在苏城医院的上空盘旋成队，紧接而来的是各色各样五彩斑斓的飞鸟。

还没死就埋了的王越清，讲了一个故事。

捩臣伸手指向门外：“喏。”

连奚：“您是在找认识的玄修大师么。鬼差抓鬼，是地府法令。哪怕是玄修，也不可阻拦。”

“嚯。”

少年脚步顿住，他嘴唇翕动，漠然地看着自己的亲哥哥，最终还是没有再动。

他还没反应过来，身旁的男人忽然惊讶的咦了声。

“……”

“确实不是鬼。”

有的人十八岁死了, 八十岁才埋。

……

捩臣轻轻啧了声：“有点意思。不是人，不是鬼，更不是神……”

王老爷子目光闪烁，他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王越清看他：“那你记得那天除了鸟特别多以外, 还有什么特别的么。”

王越清：“……”

连奚：“你在说王越清？你找到他了，发现他在哪儿了？”

连奚：“……”

“如果地府有主人，那该怎么称呼。我想，应该是地府之主？”王越清抬起头，淡然平静地望着面前的人，道：“好久不见，地府之主。”

捩臣目光一闪。

崔判官也面色奇怪：“不像啊……”

话音刚落，卧室的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