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您的问题。”姜医生冲两人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先冷静下来。

何西烛讲了许多地方，海螺沟日出时的金山、贝加尔湖博物馆里的海豹、被称为薰衣草故乡的普罗旺斯……

第13章 任务二

夜雨时原本放松舒适的神情突然僵硬，她紧绷起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抬头看向姜医生的目光，都有着清晰可见的抗拒。

“原本想让您引导她克服对幻觉的恐惧，但现在看来，还是需要让夜小姐先分清现实与幻觉。”

何西烛抬头同她对视，借着手机屏幕的亮光，看清了那张明明五官和任务一里同样精致，却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的脸。

普锈钢的水杯并没有摔坏，只是洒了一地的水渍还需要管家上来收拾。

“外面啊。”何西烛席地而坐，她轻轻捏住夜雨时的衣角，像是在挽留一朵不知何时就会被风吹散的云彩，“在我眼里，那是个很美的世界。”

夜雨时一直安静地听着，她低垂着头，偶尔看去，眼睛里都是淡淡的笑，只是依旧没什么光彩，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似乎只是这样听何西烛讲话，就能让她觉得高兴。

许是听了想听的话，夜雨时显得很高兴。

顶：“你去哪跨年，不能跟我一起吗？”

何西烛一时间愣住了，维持着跪坐在地上的姿势，满脸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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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医生倒是十分平静地弯腰拉了拉何西烛的衣服，示意她先出去。

“听话。”见夜雨时没躲，何西烛再接再厉地直起身子，像是凑到她耳边说悄悄话，“你吃了药睡一觉，等醒了我给你讲故事。”

“雨时她怎么了？”夜星河焦急地询问。

何西烛伸出手，隔着裤子在她大腿上一点点展开，试探着接触到更多面积。

身下的椅子能随意调节高矮，她调到了最低，双腿伸直，几乎与何西烛平视。

夜星河明显被刚刚屋子里的动静吓得不轻，许是姜医生不让他进去，这会正凑在门口，扒着不大的门缝往里张望。

脸颊消瘦、肤色暗沉、唇色苍白，没有一点精神气。

“我是……说错什么了吗？”房门一关，何西烛紧绷的情绪放松下来，想到自己最后的那番话，虽想不明白问题在哪，仍觉得懊恼又自责。

“我跑回来找你，便是为了能与你一起。”

何西烛稳了稳心里起伏不定情绪，只朝她笑。

何西烛知道她看到的世界大多都不太美好，也不多与她互动，只是尽可能挑着最美的景色、最有意思的事情同她细细描述。

何西烛仰头泡在浴缸里，她脑子很乱，想的最多的，都是夜雨时最后发出来的呜咽。

怎么可能离开呢。何西烛想，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舍不得她。

水渐渐凉了，连带着体温都失去了最舒适的温度，但何西烛没动，她就像是感觉不到身上的难受，只呆呆地望着浴室里的天花板。

“我都好久没出去过了，外面是什么样子，你能给我讲讲吗？”

夜雨时紧绷到微微发颤的身子似乎平静了一瞬，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加激烈的反抗。

门被人推开，姜医生端了水和药片进来，他没看何西烛，仿佛她不存在一样，只对着夜雨时说：“雨时，该吃药了。”

她是觉得自己让她吃药，是为了离开她吗？

她确实像姜医生说的那样不会攻击人，只是猛地站起来，打掉他手里的杯子，然后缩到离自己最近的角落里，抱着头，不多时竟发出了细微的呜咽声。

夜雨时没有接，而是无声的与姜医生对峙，连呼吸都刻意调整成警惕的频率。

姜医生没看到一样，将水杯送到她身前。

讲了快两个小时，何西烛口干舌燥，嗓子也有些哑了，却还是维持着明媚的笑意。

姜医生让何西烛先回家休息，明天再继续。

听上去难过极了，就像是要被人抛弃。

他看着手里的药片，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不过之前的计划，怕是不能用了。”

“这是治疗幻觉的药。”姜医生对何西烛解释道，“从前夜小姐并不排斥，但因为您的关系，她现在对于失去幻觉表现的格外抗拒。”

这是何西烛第一次感受到她对外界的强烈排斥，就好像蜷缩在自己的世界里，拒绝任何异类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