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冲知道自己长得多不像好人,眉一皱更是能把小娃子吓哭,停在那没再走,看了眼乐正清脸上明显不正常的红晕,问:“喂,她是不是淋雨发烧了?小女娃就是娇气,我的人找着个山洞,进去避避雨,省的再严重了。”
山洞不大,但胜在干净,还有生火用的干柴和火折子,最里面铺的有干草垫子,应该是附近山民过来打猎用的。
秃秃地暴露在暴雨下,土是疏松黄土,间或埋着大石,一旦黄土被雨水侵蚀,石堆就会崩塌,山体滑坡泥石流紧随其后。
她之前抓住的袖子还没松开,仰头看他,“燕随,我腿没力气,跑不了。”
张冲往傻白甜那堆人去,见他过来,傻白甜都跟见到什么煞神似的,燕随更是抱起乐正清就想往后走。
不相信之前还嘲讽堵着不让他们上山的人现在竟然给他们提供山洞,傻白甜摇头不去。
张冲正想过去,他们的人跑到他身边,喘着气喊:“头儿,那边有个山洞,我们可以去避雨。”
“知道了,等着。”
13岁的身体小小的,乐正清手脚并用地爬上他的背,脑袋烧得有些疼,又有些昏昏沉沉的,额头放在他的脖子上,和身上凉呼呼的雨水比,烫的不是一星半点,燕随大手揽紧她的腿,紧张道:“小山主,你别睡,一会儿下山了,看这里有没有大夫给你看看。”
乐正清点点头,嗯了声,但还是抵不住脑子的昏沉,睡了过去。
乐正清早被放到他们这帮人中间挡雨。
夸张害怕之态比乐正清和傻白甜有过之而无不及。连屋里的东西都不拿,连滚带爬地往山下跑。
现在下着大雨,没了遮雨的棚子,雷鸣电击的也不敢往林子里跑,只能他们用身体撑起来挡雨。
随时威胁着莽牙山前面的黄源山。
他们都跑了,傻白甜也都赶紧往山下跑,但乐正清淋了这么长时间的雨,身上的烧早都厉害起来,现在双腿发软,慢走都是难的,更别说是跑了。
“啊啊啊啊啊啊泥石流来了,快跑啊!”
乐正清包括她的手下,都惊恐起来。
此刻泥石流正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往山下滚去。
就这么小心翼翼走了小半路,已经下山的傻白甜意识到小山主和燕随没跟上来,往后一瞅,赶紧跑过来,帮燕随扶着乐正清,下山的速度才快一点。
他们当时都在屋里躲雨,谁去看离得远又高大陡峭的莽牙山怎么样啊,那不是嫌自己的小命活得太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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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对着其他人说:“还不赶紧生火,让小山主身子烤干了再往上放。”
在今天这场雨之前,下过好几次暴雨,恐怕山体早就松垮了,就等着今天这场最后一根稻草雨。
众人紧赶慢赶跑到山下,再往另一个安全的山顶上跑,看着被汹涌而下的泥石流瞬间冲倒覆盖的山顶,他们日夜生活熟悉的地方顷刻间消失不见,成了黄泥石堆积的地方,黄源山的山匪才真的后怕起来。
其他傻白甜不信,但何嫂和燕随抱着点希望,主要是乐正清这么淋下去不是办法,回头烧傻了,才让他们后悔呢。
生了火,燕随横抱着乐正清在身前,蹲在火堆边烤火,那样子,活像是想把她往火堆里扔。
山匪本来还笑他们把自己吓到了,顺着他们方向望去,想知道他们看见了什么,下一瞬就吓得惊叫起来。
燕随是她爹之前给她安排的小跟班。原身是早产,小时候身子骨不好,走路都能摔了,大夫让经常跑跑锻炼身体,她爹就专门给她找个跟班护着。
下山的土之前被踩得非常结实,下雨了不会成泥,但会非常滑,燕随喊了她两声,知道还是睡了,就一只手反抱着她的腰,一手扶着路边的树干,一点点挪着往下面走。
雨又大又密,一仰头说话都往眼睛鼻子嘴巴里灌,乐正清松开他的袖子,搭在额前挡雨。
见他们点头,张冲让刚才发现的人带路,一众人拨枝砍林地走在明显没几个人走过的林间小路,往山洞去。
人进不来完,张冲让汉子站山洞口,妇女孩子老人往里面去。
燕随有着她爹手下傻白甜一贯的老实,点头,和之前原身走累了闹他一样,蹲下身子让她上来。
想到这,张冲立刻寻找那个敢和他对上,好像是被流放过来做山主的小女娃子。
燕随立刻就想把乐正清放上去,但半路被何嫂截了胡,“小山主身上湿乎乎的就往上放,把草垫子沾湿了,上哪再找干的去。”
还好,还好这帮被赶到这里的人上来提醒他们。
她才刚活过来,虽然要学农业知识挺痛苦的,但还不想这么早死。
张冲身后的人见他们头儿都拉下脸要好好相处他们竟然不给面子,当即就举起手上的锄头凶神恶煞起来,“别他娘的不知好歹,让你们去是看得起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