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媳妇知道她要干什么，急忙打断她：“婆婆你别刚见面就问人家家里事。”

秦聿朝她行礼道：“何奶奶，我已经有婚配，对象正是黄源山小山主。”

难道介绍说：这是被小山主掳上山，专等小山主及笄后纳进房的压寨夫君？

“呦。”

何老太摆手笑哂他：“净给我扣高帽子。”

马里正上前朝老太太作揖，“何老太深明大义。”

曹老里正忙摆手说不用，里面的人已经拿着陶罐茶壶和陶碗出来给他们倒上。

马里正站在一旁跟何家媳妇说完他们过来的目的，何家媳妇手绞在围裙上，一脸为难，“不瞒里正，这个月已经有好几家来请婆婆做正宾了，但婆婆一家都没答应过，整天在屋里念经，门都不出一步。”

门开，露出里面头挽发髻，腰束围裙的妇女，“是里正来了啊，老何不在家，他去草市卖鸡蛋去了。”

半晌，曹老里正才简简单单介绍一句：“秦聿，是黄源山上的。”

马里正侧身，露出身后人，一个个给她介绍。

“她先借的？？”何家媳妇一愣。

提起山匪任谁都没有好感官，老太太道：“不去，不去，让他们走吧。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来找我这老太婆了。”

不一会儿里面响起一道女声：“谁啊，老何不在家。”

何家媳妇满头懵地进去，她还没反应过来。她及笄前只是待字闺中学女红为家里干活，而小山主已经东奔西走造福一方了。

何家媳妇又低语劝说一阵，何老太诧异一声，才转而道：“扶我出去。”

他这话一问，刚才和他一块热热闹闹讨论的几个老里正忽然齐齐噤声不言。

一起过来了？”

她转身就想进屋，“里正你等等啊，我去给你拿过来看，那稻子是真好。”

“哦，原来是秦小侄。”

虽然都知道他的身份，但身份足够让人尴尬。

“哦哦，好。”

马里正解释：“其他人家不去就不去了，但黄源山小山主又不是一般人，于大家都有恩，是个有善心的好山主，他们都亲自过来请了，不去实在是不应该。”

何家媳妇错愕地望着里正，“对我们有恩？”

秦聿微微低头，伸指进头发里挠着阻止自己想开口的冲动。

一路赶过来半滴米水未尽，人家都倒好了他们也不再客气，端着喝上。

村里家家户户都会喂养几只家畜，等家畜下蛋了拿去村和村之间形成的草市上卖了换钱。

她头发花白，皮肤黝黑满是皱纹，身子骨却硬朗，拄着拐杖站得直，努力睁着被眼皮遮盖的眼珠子，问他们：“哪个是黄源山上的人啊？”

何老太黄浊的眼珠子看着他，忽而道：“这么俊的小子，婚配没有啊？”

何家媳妇将大门敞开，用围裙擦擦手，忙摆手请人，“快进来，快进来歇着。”

何家媳妇搀着婆婆出来，望着他们笑，“婆婆同意了。”

马里正：“我问你，前些天你们有没有找亲戚借上好的稻种？”

知道都是谁，马里正到门口叩门喊人：“老何？！老何在家不在？！”

万没想到是黄源山的人，马里正连忙朝他行礼打招呼，秦聿也隔空回应，“马叔。”

她又朝屋里喊：“三儿，倒七碗茶出来。”

这里以夫为尊，倒插门是会被戳脊梁骨的。

何家媳妇点头，“借了。”

虽然他想直接回答，但马里正问的对象不是他，在这一众中老年人里他只是个晚生小辈，不好越过他们不讲规矩。

“对。”马里正深点头，民以食为天，让他们种出好粮食的简直就是再生父母，他催促道：“快去喊何老太出来，小山主三天后举行及笄礼，请她去做正宾为山主行笄礼”

大家伙让出一条道，秦聿站到她面前，“何奶奶，我是黄源山来的。”

马里正拉住她的袖子，“不用看，何家媳妇。我就是跟你说，那稻子最开始是黄源山小山主无偿往外借，我们才能有这么好的稻子做稻种，下一季也能种出好稻子来。”

何老太摆手，“妮儿都十八了还没婚配，你们做父母不着急，我这做奶奶的还不能操心了，况且是黄源山的人，人品有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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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聿他们站在外面没进去，只听见何家媳妇低声说过之后，老太太洪亮一嗓子：“山主？一山霸主的山大王？”

见大家都不说话，马里正补充冒昧问的原因：“我一会儿进去了好跟老何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