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这么商榷好，里正召集村民，登记愿意种的人家，乐正清每天忙着手把手教他们怎么种。

里正犹豫：“这……”

乐正清和秦聿去扶坐在地上的里正，秦聿掏出手帕给他擦额头上的血。

乐正清扯了扯唇，没什么感情地笑着：“没什么，就是想知道这么横的人，长什么样。”

秦聿按住传信人的肩膀问他：“其他人呢，没人拦吗？”

里正知道今天他们闹的时候有多凶狠，碰上钱完全是六亲不认的样子，只好点头，“那我试试，就是不知道我这一把年纪的人了，能不能做好。”

拉到城里去卖。”

起哄的忙不迭把嘴闭上，缩着脖子装鹌鹑不敢再冒头。

去年李瑚有喜，今年夏天生的孩子，山上添了小生命，当时热闹了好一阵。

里正点点头。

夏初卖第一轮草莓的时候还不错，种的人家都分到钱，然而村民太多，一家一户的形式太过分散，凝心力不足，第一轮草莓卖完之后，到第二轮的时候，很多人对去城里卖的人不信任，觉得他们会中饱私囊。

乐正清：“村里肯定有不少人家去草市上卖过东西，你找会卖的人去卖。”

“二狗他们几个认为去城里卖草莓的东子藏钱，非要搜他们的身看藏钱没有。结果搜出来不少钱，但那是东子他们自己家草莓卖的钱，二狗认为那是他私藏的，非要抢走，东子不让，就打起来了。”

乐正清稍微舒服一下，就摆手让他停下，“让李瑚嫂进来给我捏，现在光线还行，你再去学一会儿。”

“你要是不愿意，那这件事就算了。”她把后果点出来，“只是那些人可能还会再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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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傍晚，远处翠绿群山上方，橙黄到赤红的渐变霞光铺满天边，层云尽染，绝美成一幅传世名画。

秦聿拦住小山主往前走的路，“别急，他们现在打得神志不清，我们去了也不一定能拦住，带几个人过去。”

秦聿捏她肩膀的手一顿，不动声色地接着揉，“今天学的时间够长了，再说，李瑚嫂带孩子够累了，你别老是麻烦她。”

乐正清沿村教完村民怎么护好长出来的香蕉回到山上，累成狗趴在床上，秦聿过来给她捏着肩膀松懈身体。

到收获的时候，里正找好人拉去城里，到提前踩好点的地方卖。

乐正清又去喊了龚岁和燕随几个能打的人，一块过去。

传信人夸张地比划着，“打的可凶了，里正上去拦，头上嗑流血，其他人看热闹还来不及呢。”

她蹲下身子俯视被按在地上的二狗，“你觉得去城里卖的人占便宜，多拿你的钱了？一个村子的人，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在他们卖完回来之后，有人不当着面说，背地里谈论。性格耿直头铁敢往前冲的人，直言要搜他们身，看他们藏钱没有。

起初不知道是谁拉自己，他们转身就想揍过去，被山匪直接撂倒反扣住，顿时不敢再动弹。

这一场闹得很难看，多数人在外围起哄看热闹，没人上去拉，里正上前想阻止，被推开撞柱子上磕破一块皮。

乐正清和秦聿互相对视一眼，连忙拉住他，其他村民也立刻过来阻止，七嘴八舌地劝着。

以防万一，乐正清又去找了周围其他村的里正，让他们也登记愿意种的人家，她一个村一个村地去教他们种植。

乐正清去找被龚岁他们压住的几个人，脸色冷漠：“谁带的头？”

农村人整天干农活，一个比一个有力气，他们到的时候打架还没停，不过龚岁他们几个上前，一人拉住一个往后扯着分开。

秦聿来山上两年多，到明年秋季，就要去参加乡试。乐正清知道这比她当年高考还要难，平时去村里教村民也没喊他一起。

他从地上爬起来，神情恍惚，喃喃着：“我这就去辞了这个职，你们能，让你们去干！”

里正倚在柱子上，身体呈箕踞，一瞬间像苍老了十岁，恨恨地锤着自己的胸膛，“都是我这个里正没带好头啊！才会让你们这样！”

里正不愿意，刚抬手想阻止她，乐正清按住他的胳膊，“山上能种的地并不多，山民今年扩种也多种不了多少，除了虞城，周围还有好几个城，你们找比较富裕的城去卖，谁也妨碍不了谁。”

乐正清点头，正想换其他人过来，房门被突然推开，一个村里男人喘着气道：“打、打起来了，小山主快去村里看看。”

有怕出事但胆子小不敢上前的，跑得飞快去黄源山请小山主。

没人回答，但一个瘦成麻杆的小个子男人缩了缩脚，乐正清问他：“你叫二狗？”

“……是……是啊，怎么了？”

乐正清一惊，连忙坐起来穿鞋，跟着他一块出去，“你说清楚，怎么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