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清站起来：“柱子，把使者带会议房去。”

秦聿按脚，做低伏小。

但他们没钱。

“没想到果然名不虚传，小山主竟然把这里改造得这么好。八年前我过来，莽牙山还只是一座鸟不拉屎的秃山，黄源山也都是破破烂烂的茅草屋，今天过来，莽牙山已经成了种满稻子绿油油的梯田，黄源山的茅草屋也换成整齐抗风寒的砖瓦房。”

乐正清睁眼说瞎话：“使者没看见吗，山上几十号人呢，几十张嘴，种的粮食将将够我们吃的。”

要知道总山头，还只是一些石头砌成的石房。

使者团傻眼：“没、没收入？”

柱子：“好。”

“小山主凭一人之力——”

两方还是平视的。

乐正清先小声问张冲：“他们以前来过么？来这干嘛的？”

其实他从前被外公逼着去考过童试，只不过那时候年龄小，半路被常在一块玩的至交好友拐走，没考成，直接把外公气病，卧床半月，后来外公就没再强迫他去考过。

“二十多年没见过，我对他们也没什么感情，不然怎么会被小山主勾在这不想走。”

团长又指着山上种的水果：“我来的时候听说了，村民用这些东西挣不少钱。”

乐正清和黄源山傻白甜听完，齐点头：哦，眼红过来分钱的。

乐正清点点头，问团长：“不知道你们远道而来，有什么事儿？”

张冲憨憨摇头，“以前来过一两次，不过都是一两个人，这么多人还是第一次见，说是来视察的。”

解释下一个欺骗，乐正清一直盯着他的眼睛动了动，秦聿完全没底气，小声道：“当时在山上，看出小山主是想找个有文化的人，我就编个身份让小山主相信，能把我们留下来填饱肚子，没想骗太长时间。”

屋里安静一会儿，门被使者团敲两声打开，团长看了眼捧脚讨好的山太子，又看了眼眉眼清冷没什么情绪的黄源山小山主，忙不迭解释：“玉岷山的天早就变了，现在的山主不是之前和老乐正一块斗的李庄，李庄三年前已经被拉下马，现在的山主是原来的三把手秦擅。”

床上床下的两人闻言，转头看过去。

秦聿抢答：“当时小山主每天让我学习，我过的提心吊胆，更不敢坦白，恰巧碰上小山主的顾虑，当然是要留下来和小山主成亲，还不用去考试，一举两得。”

团长抬手朝莽牙山的方向指过去，“那么多稻子呢？”

他后面的小山匪也跟着点头：“换了换了。”

他在这解释半天，一墙之隔的门外，柱子也在给不明内里的使者团解释秦聿和小山主之间的事。

会议室还是只有一张桌子，不过配的是个高脚凳。

乐正清：“可我们没收入。总山头要是想要稻子，给你们三成也没什么，就是每年稻子成熟的时候，需要你们派人来拉走，愿意吗？”

说起正事，团长站起来江湖侠客般拱拱手，“玉岷山听说了小山主远扬的好名声，知道小山主来黄源山之后把这里改造得非常好，想让我们过来看看。”

冷正清冷哼。

他从龚岁那里知道老丈人是怎么去世的，因此补充得更加小心翼翼，“我出生没几个月就去蜀地了，对我爹娘是什么样的人，真是一点都不清楚。”

他笑得讨好，感觉自己走在万丈悬崖上破旧的绳索上，一个不擦就能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哪知道时间一长，想到你知道后会有的怒火，越不敢说，越不说拖的时间就越长，越让你生气，就像个恶性循环。”

团长轻咳一声，不再废话，“按总山头的规矩，每座山每年要向总山头缴纳收入的三成，之前因为黄源山的穷困，这个规矩免了，但现在黄源山比其他靠抢劫为生的山头都富裕，总山头的众位长老计划，把规矩恢复，我们是来通知的。”

乐正清：“你爹是玉岷山山主？”

这点乐正清没瞎说：“我们又没多种，只够自己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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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正清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那天你说……”

乐正清摆手让他停下缥缈无根的夸奖，“你就说来这里最终要干嘛？”

秦聿几不可查地悄摸舒口气，按着脚给她顺气。

她现在怀着孕，不方便爬高上梯，秦聿从屋里搬张正常高度的椅子让她坐。

让使者团坐矮矮的小凳子。

乐正清又冷哼一声，但相比刚才那一声，是声娇哼，多了几分满足。

团长点头：“换了换了。”

秦聿：“换山主了？”

她朝秦聿挑下巴，让他去把山上的账本拿过来。

“更新迭代还挺快。”吐槽一句，乐正清抽回脚，脚尖似满似不满地在他胸口处点一下，秦聿会意，给她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