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李社工才发现这声音不对，警惕问。

他本能地寻找他的Alpha，十个多小时的阵痛，杨辞一直把他抱在怀里，听他弱弱地说：“杨辞，好疼，好疼”，心像被人用力攥住一样。

“儿子，小岑他是不是经历过一些不好的事情，他身体怎么会这么差。”

“儿子别怕，小岑不会有事的。”杨爸安抚着不止发抖的杨辞。

全不一样。

岑溪突然想起，杨辞跟他分享过他小时候的一个梦想，当骑士，又帅又酷，而他真的做到了，他是岑溪的骑士。

他觉得自己意识好像越来越远了，也不知道是疼还是怎么的。

他对杨辞说，岑溪多灵的一个人，他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完全没介意过杨辞有意无意对他的伤害，连汤怜，他也只是一点点在乎。

医生进来检查，只说羊水破了，但要等产道开足够了才行。

第14章

“我不知道，我在查了。”他道，他去请了帮过陆骁的殷队长，但殷队刚刚才结完一宗大案，现在才有时间给他走走关系查。

他说杨辞，我不喜欢你，是骗你的，我爱你，一直爱你。我可能要死了，所以应该继续说我没有喜欢过你的，但我忍不住，对不起，我是个混蛋。忘了我吧，找一个爱你的你也爱的人好好过下去。

他的心很慌，很空，很闷。

岑溪被推进去了，杨爸他们和陆骁夫夫也来了，在走廊陪着杨辞。

“什么提告。”他的声音沙哑，杨爸担忧地抬眼看过来。

岑溪比预产期早了两天开始阵痛，他半夜的痛吟把杨辞惊醒了，赶紧叫医生，一摸他，头上全是冷汗。

杨辞第一次在岑溪面前而不是在身后偷偷掉眼泪，他说，岑溪，岑溪，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对不起，对不起。

是对明珠蒙尘，成了块石头的极度痛心和惋惜。

岑溪这30多年来从未试过这么痛，这种痛还是一阵一阵的，把他折磨得脑袋空白。

岑溪其实是个很缺爱的人，所以他爱黏着人，而杨辞是第一个不仅让他黏着，还给他好多好多爱和关心的人。

杨辞点点头，明明身躯高大，却像小孩子一样，跟着爸爸身边走。

杨辞爱他，他很高兴，因为杨辞是第一个说爱他的人。

杨爸半哄着岑溪睡下，轻手轻脚离开，在丈夫怀里不禁哭泣。

接通，是一把温柔的女声：“小岑？我给你说个好消息，虎哥的案我们找到律师，直接提告了！就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出庭当证人，你大伯一家也被提告了，我们终于等到正义的来临了！”

“你回病房待会儿吧要不。”陆骁搂着不住紧张抖腿的向行，看到明显状态很糟糕的杨辞有点担心，病房里岑溪的信息素残留比较多，说不定能安抚下杨辞。

杨辞像被海水淹没了口鼻一样，他感到自己好像摸到什么真相了，但又不确定。

岑溪瘦得眼窝微微凹进去，但眼神还是清澈的，像迷路的小鹿，他看着杨爸，扯出了一个很难看，像哭的笑：“对不起啊老师，我已经……没有数感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头。

“小骁说得对，爸爸陪你过去待会儿，生孩子也要点时间，别到时你自己倒下了，嗯？”

他只在乎杨辞会不会分一点爱给他又会不会拿走，只在乎杨辞日子过得快不快乐。

但是岑溪对爱他的人有多狠心呢，直到被推进产房前，他才捉着杨辞的手，声音已经是又轻又弱的，杨辞要靠近才能听清。

*

“嗡，嗡——”岑溪放在床头柜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杨辞一看，联络人备注“李社工”。

数学人的脑子是很灵敏的，但眼前的岑溪反应慢，两人聊起以前数学课，他心血来潮写了道题，岑溪看着，连最基本的第一步都写不出来。

岑溪不好过，杨辞也不好过，Alpha憔悴疲惫了很多，前些日子向华诚请了接下来的几个月假照顾岑溪，刚刚才完成所有工作的交接和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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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骁是对的，病房残留岑溪的气息，确实令杨辞好受一点。

岑溪听到了，他一直都明白杨辞的意思。

他到现在还记得，杨辞躺在他腿上，懒洋洋地说“学长，我好喜欢你啊”时他心里的悸动，那是他听过最动听的声音，他想着，他要努力，能去A大就好了，那是他心里觉得最重的承诺和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