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进后院却瞧见来来往往的下人均是一脸急色,慌慌张张。她连忙伸手拦住一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安氏见他认错,也缓了语气:“你自是凭本事拿的探花郎,便不会被冤枉。”
安氏抬头看了她一眼,叹了句:“作孽啊。”说着竟有些踉跄,裴玉瑶赶紧扶了一把。
“这孩子昨夜发烧至今,因为不会哭闹,早上才被人发现,他本就体弱,如今已是来不及了。”安氏的语气里除了惋惜竟还带着点解脱:“是这孩子福薄。”
说着,安氏不满斥道:“你娶的这两个夫人,一个全身的小家子气,不知礼数,一个骄纵难驯,又出了这档子事。一个个将我们镇远侯的脸面都丢光了。”
——
是苏清的声音。
安氏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她轻轻嗤了一口:“等事情水落石出,那些个牛鬼蛇神便无所遁形。”
她敛了神色,走过去,垂着头小声唤了一句:“母亲。”
哭泣的女声霎时停住,苏清也听见了安氏补充的那句福薄,扭头哑着嗓子控诉道:“若不是你们狠心对我们母子不管不顾,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又怎会……是你们害了他……”
然而“哐当”一声,却是茶盏落地的声音。
“你这次受难,多是受了柳氏牵连,我好不容易将你捞了出来,这会儿可不能和白鹤书院掰扯不清。”
自柳娉婷入府后,裴玉瑶也有许多时日未跨足苏清的小院,这会倒是轻车熟路。只是她还未进门,就远远听见了一阵女子的哭声,激的人心底一凉。
安氏不喜裴寄,在她看来,是母子天性。她生孩子时难产,从鬼门关上走过一遭,孩子出生又被老侯爷抱走教养,再后来这孩子越长大,眉眼出落的同她夫妻二人毫无相像之处。怀疑的种子愈发茁壮,以至于到后来,安氏看到那双凤眸便厌恶不止。
可是此时,她竟难得的对裴安起了不满。
裴玉瑶定了定神,才想起这是苏清的孩子。她原本要往安氏院子里去,闻言赶紧改道去苏清那儿。
他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拳头,却还是带着讨好的笑意强忍着开口:“母亲教训的是。”
“禀告小姐,大公子要不好了。”
裴寄走后,裴玉瑶估摸着裴安也快要回府了,便差车夫紧赶慢赶着回了镇远侯府。
裴玉瑶加快了脚步,进了房间。这才看见她那往日里柔柔弱弱的嫂子,正趴在床边,哭的撕心裂肺,旁边站着的是安氏和裴安,两人也都是脸色难看,却不见多少悲痛。
裴玉瑶扶着安氏的手颤了颤。
不等丫头拿来新的筷子,等到的却是一脸慌乱急急忙忙的另一个小丫头。
苏清有些不敢置信的抬头,她没想到开口的竟然不是安氏,而是他的枕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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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安也没想到他遭此一难,刚回府中没有人小意安慰,反倒是迎面一顿怨怼。
安氏循声看去,是裴安不小心碰掉了桌边的碗筷。她皱了皱眉:“让丫头换副碗筷,你早些用饭吧。”
“她被我遣回家了。”安氏恰好过来看他,刚进门,就听见裴安问话。
凄厉的控诉声被打断。
她本意指的是裴寄,想必他此刻还关在大理寺。
“你住口!”
裴安面上慌乱了一瞬,低低应了一声:“是。”
然而这饭还是没吃成。
她这时已经猜到发生了何事,忍不住又轻声问:“大公子他?”
子上的膳食已经摆好了,他左右看了看,才问:“怎么不见夫人?”他被关了这些时日才回到府里,别说苏清,就连柳娉婷都没有露面。
她死死的盯着裴安,凄凄一笑:“世子,那是我们的孩子啊,他死了,死了啊。”
其实裴安长的也并不像她,只不过在他找上门来时,安氏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解脱感,在稍加验证之后便急不可耐的将裴寄扫地出门。
这些时日,她对裴安可谓是言听计从,予取予求,只是为了弥补她这十几年来的亏欠。
大公子?
“都是你们镇远侯府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