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便挑了个台阶坐下，从书包里掏出一本素描本和铅笔，照着河对面的大楼画起来。一笔一划，深浅顿挫，白色的纸上慢慢浮现出大致轮廓，可与真实事物不同的是，池越给大楼外观多添了几笔。

点着烟，他就抽了一口，然后就让它自己燃着。

一想到裴贺阳，池越又翻开手机，点开微信聊天对话框，翻开置顶的那一个。两人上次对话还是停留在开学第一天早上，裴贺阳说他起早了，先去学校。

和他一样。

魏女士知道池越想考建筑系，一听他在河边画画，没多说什么，只嘱咐着早点回去。

再后来，隋远和爸妈去了国外，池越又变回自己一个人，他和周围同学都相处得还算不错，但再也没有那种能一块儿吃饭写作业的朋友。

那会儿，池越才逐渐发现，自己对他的感觉，和别人不一样。可是毕竟他们之间没有过多的交集，这种感觉，就像虚无缥缈的云彩，并没有什么定数。

看着这些，池越失笑，他觉得幸好没听隋远的馊主意，不然裴贺阳可能会以为他是变态。

这日子选得真是不错。

挂掉电话，池越扫一眼腿边儿的画本，没再继续，从裤兜里掏出烟，捏出一根，夹在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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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对他来说，没什么，有时去拉面馆帮忙看店，闲下来的时间去体育馆打打球，窝在家里的话就打游戏，日子也是一天一天过。

喜欢这两个字儿，顶多就是在打球和打游戏的时候，才会冒出来，其他时间，池越把它们藏得好好的。

最后的最后，就是在胡同里遇见那几个傻缺额时候，裴贺阳的出现，莫名又绝对。

关掉手机屏幕，他抬头看向天空，黑夜笼罩下来，却忘记让星星们出门，漆黑的夜空，只有光秃秃的月牙在孤独的享受寂寞。

公交车报站声打断了他的回忆，他们六点钟放学，公交开到这儿用了一个小时，从车上下来后，池越看了眼天，已经蒙蒙黑了。

他没什么烟瘾，点烟只是因为周围蚊虫多，驱蚊而已，不像裴贺阳，一天里总得跑厕所里抽两口才解乏。

遇见裴贺阳是在高一暑假，池越照常一个人带着球去体育馆，正巧他们那队缺个人，裴贺阳就跑过来问池越要不要一块儿打，一来二去，再碰见的时候两个人就会挺默契的组队玩。

但池越知道‘手切羊肉’是裴贺阳的时间，比他要早半年，也是机缘巧合。那会儿他刚出院没多久，有个之前班里的同学拉他组队，无意间提了一嘴，二中的裴贺阳打这个游戏打得也挺好，名字特别逗，叫‘手切羊肉’。

和打手游一样。

顺着大路往东走，几百米后，他停下脚步，眼前是一条贯穿整个城市的运河支流。

池越还记得爷爷刚带他来这钓鱼的时候，远不是眼前这幅场景。

池越回了个‘好’。

正画得尽兴，上衣口袋传出震动感，他将画本放在身边，掏出手机，一看，是魏女士。

前几年全城开展河流治理工作，这片区域是重点修护对象，河岸边建起一排排观光台阶，河水也比之前清澈许多，但因为地处郊区，工作日没什么人来，可一到了节假日，这片地方就成了家人朋友聚会野餐的热门地点。

平时这个时候他早就到家了，今天临时兴起，忘记告诉她一声。

也是特别忙，就让他自己回家，后来爷爷知道了，就把他也带上。从那以后，隋远就跟着池越和池爷爷一起，上学放学，吃饭写作业。

九点一过，半盒烟没了，池越点亮手机，把最后几笔画完，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