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池越说：“那天在胡同口，你是碰巧路过吗？”

但没等他回答，池越又开口问，“你手机一直震，不接吗？”

池越侧过头，看裴贺阳瘫在座位上，双眼失神盯着窗外，刚想放开他的手，却立刻被反握住。

“对了，那帮人是你去年打的那些吗？”

裴贺阳立刻坐直身子点头，眼睛里闪着真挚的光，“你问。”

裴贺阳看着竹签，又偷瞄一眼池越，扎起一块儿鸡排往嘴里送，尝到最后，他皱紧眉头，“我说了不要辣，怎么还有辣味儿。”

裴贺阳两只手搭在桌边儿，满脸期待，“怎么样，好吃吗？”

池越接过他递来的竹签，扎一块儿放进嘴里，甜中带酸，酸中还搀着点儿苦，嚼着嚼着又冒出一股辣味，他皱下眉头，还是咽了下去。

整整一路，池越都没松开他的手。

池越坐得不是很直，脸上披着一层倦容，整个人显得有些颓丧，裴贺阳见他这样，突然有些心疼，“我去学校送点材料，出来之后就想到你家面馆在附近，本来是算计着在开学之前找个机会正式认识一下，没想能遇见那帮人。”

“啊？”裴贺阳突然想起来，池越每次吃饭都会把碗里的饭吃得干干净净，他还经常把‘不能浪费粮食’这话挂在嘴边儿，于是跟着他的频率，一点一点儿把鸡排吃完。

“所以，你转到临大附中，是因为我吗？”

其实这个味道也还可以，没那么差劲，而且刚才跟官烁他们吃饭心不在焉，也没怎么吃，这会儿倒是把肚子给填满了。

司机答一句“好咧，坐稳”，出租车便驶了出去。

本来只是个问题，但他就觉得，那是告白。

池越听不见裴妈妈说了什么，但从裴贺阳瞬间瞪大的双眼，立刻察觉到不对。他跟着裴贺阳起身，抓住他胳膊问，“发生什么事了？”

“上一句。”裴贺阳咽下喉咙，胸口有些明显的起伏。他脑子和胸腔都像装着烟花，如果听到了他以为的那句话，可能就会瞬间喷发。

层，“闻这味儿应该还行，你试试。”

明明这话说得清清淡淡的，可每个字砸到裴贺阳耳朵里，都掷地有声，他身上的烟花洒满心窝，照得他眼前一片闪亮。

池越搁在腿上的手攥成拳头，重复一遍，“是其中几个。”

两人异口同声，原本还挺自然的裴贺阳，瞬间怔住，他心口砰砰跳动着，越来越快，脑子里开始回忆刚才灌进耳朵里的字儿是不是他听到的那几个。

裴贺阳回过神，摸到裤兜里的手机，确实在震，掏出来看，是他妈妈的电话，只能先接，“怎么了，妈？”

池越把手里那根竹签递过去，然后拿起筷子接着捞碗里的麻辣烫，这味道比鸡排强太多了。

裴贺阳之前装作不知道那面馆是池越家开的，担心说出实情会让对方更烦，可没想到池越竟然越过这一层，问了个别的问题。

池越说：“你自己尝尝。”

原来，人在极度兴奋的状态下，是说不出话的。

然后把那一袋鸡排推到一边。

裴贺阳挂掉电话，死死攥住池越的手，嘴唇发抖，“我弟，下病危了。”

池越垂头，“是其中几个。”

“不是。”裴贺阳几乎脱口而出，想了想又补充道，“我是有预谋的要去你们家面馆，但是看见那几个人纯属巧合。”

“临城总医院。”裴贺阳声音很低，压不住难受，“麻烦您开快点。”

裴贺阳扒开纸袋外面的塑料袋仔细看看，抬头看他，“就给了一个签子。”

裴贺阳盯着他，眨了几下眼睛，没意识到自己声音是抖的，“你刚才说什么？”

池越抓起书包，拉着他冲出店铺，跑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两人钻进后排，司机问，“去哪？”

这一题，有点儿超纲。

池越瞥他一眼，“浪费粮食。”

麻辣烫见底，池越举起雪碧喝两口，然后拧好瓶盖放回桌上，他缓口气，问，“裴贺阳，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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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越目光上移，从他的胸口挪到嘴唇，最后落在那双黑亮的眼睛上，“你转到临大附中，是因为我吗？”

裴贺阳缓缓转过头，眼眶通红，哽咽着说：“别松开，行吗？”

池越挑下眉毛，问，“为什么有预谋的要去我们家面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