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出走差不多一个月了。

裴四海听到这些话，气得不行，胸口剧烈起伏，他冲着那帮数落他的人吼道，“你们都他妈的知道个屁，这女人，给我戴绿帽子，我这儿子也他妈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种！”

裴贺阳僵住，还没来得及抬起胳膊，身上的禁锢就没了，他朝池越点点头，认认真真说一句，“好。”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手腕抖几下，用嘴叼出一根烟点上，零星火光在烟头上闪烁，像碎片拼凑却始终少了几块。裴贺阳重重吸一口，白色烟气从鼻子里冲出来，带着怨气似的。

打车到医院，花了半个小时，裴贺阳从出租车下来时，整个人丧到不行。以前考试和成绩对他来说，就是屁，现在不一样了，他觉得哪怕自己不在乎这些，都不能在池越面前丢人。

还没说完，他又反悔，“算了，等考完试再说。”

嘴里又吐出一口烟，显得无奈又倔强。

还有五天，可以倒计时。

“就是，这什么男人，是不是喝酒了，看他脸那么红。”

裴贺阳眼睛喷了火，烧得像是能立刻燃尽周遭一切事物，他两只手攥紧拳头，脖子上的青筋因为忍耐过度明显凸出。

但也正因为这样，裴贺阳后背挨了好几下，疼得他牙都要咬碎了。

这种胡诌的话伤人于无形，比开了刃的刀剑都锋利百倍，周围人立刻一片惊叹，贺莹没撑住，顺着门框往下滑。

啧’一声，“谁说我总是倒数第一了，我也进过全班前.....”

池越又问，“总人数多少？”

裴四海像疯了似的，挺着啤酒肚往前拱，要不是裴贺阳冲过去挡在中间，他那几道重拳就会打在贺莹脸上。

幸好裴贺阳反应快，立刻扶住她，紧紧抱在怀里。

“怎么？还他妈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我？”裴四海看他这个样子，瞬间瞪大眼睛，梗着脖子喊，“行啊，老子就站在这儿，你要是有种你就打，亲爹你他妈的都敢打，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还真没准，这俩人是他老婆孩子吗？太可怜了。”

“这可是你说的啊！”裴贺阳神情松下来，琢磨几秒，又问，“我弟明天做个检查，没什么问题的话，周日一早能出院，晚上.....”

裴贺阳白他一眼，“三十五。”

裴四海一把扯过他手臂，力道之大，不知道的以为是打起来了，“反了你了，还当不当老子是你亲爹？啊？你也跟你那个妈一样，都往姓邱的身上靠！”

“前多少？”池越问。

虽然刚才得到了口头上的一番安慰，可事实没摆在眼前时，所有结果都是无法确定的。

“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裴四海一上来就扯着嗓门问，旁边护士站的护士立刻提醒，他才稍微收敛一些。

‘啪’地一声，贺莹猛地一下打开病房门，重重地在他脸上甩个巴掌，“裴四海，你给我滚蛋！”

看着池越走进大院，裴贺阳使劲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又努力瞪大，他拍拍脑袋，又掐了下大腿，终于确定，刚才不是在做梦。

使劲儿拍拍T恤裤子，确定没有烟味儿，裴贺阳拽起书包挂在肩膀上，目光无神地走进住院部大楼。走到贺文住的楼层，他一抬头就看见他亲爸在门口打电话，两父子一对上眼神，小的眉头紧皱，老的惊讶不已。

池越突然上前一步，张开手臂抱住裴贺阳，在他耳边说：“考完试，咱们一块儿庆祝，不管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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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贺阳小声说：“前三十。”

裴贺阳冷眼看过去，没有理会的意思，一声不吭就要进病房。

越想越烦躁，裴贺阳干脆脱掉校服上衣，拎在手里，找了个偏僻的小角落坐下。

抽完一根儿，根本不尽兴，该憋在胸口里的烦躁半分不少，他也没抽第二根，身上要是味儿重了，贺文会生气。

池越忍不住笑，肩膀跟着抖，最后发现站在对面的人眼睛瞪得巨大，有点儿要炸毛的意思，赶紧拍拍他手臂，“放心，这次你只管好好复习，多少名无所谓，有进步就行。”

“遇上这样的男人，倒霉到家了。”

“欸欸欸，这男的怎么这样啊，快去叫保安，真是够呛，打女人和孩子。”旁边有别的病房的家属听见楼道里的吵闹声，出来看情况，隔着一小段距离议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