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桓哑了嗓子，断断续续地说话。

不是重度妄想症，所有人都在骗他。

少年的笑容恶劣而炽热，梁桓叹了一口气，他伸出手臂将少年揽入怀里。突然性的动作让少年怔住，等察觉到梁桓的温柔后，他乖巧地依靠在对方的怀里，表情却有些茫然。

第99章 番外四：物化（三） 我爱你……

“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少年看着他，“别离开我，梁桓。”

“我爱你，我不会让你死的。”

梁桓转过头看去，眼前的一片水雾遮挡住他的视线，他伸出手想要抹一抹，一双冰凉的手立刻执住了他的手。

梁桓闭了闭眼，“对不起。”

“你骗我。”

“放下？你觉得我能放下吗？你是不是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少年笑出声来，“就是你的名字啊，梁桓，过了这么多世界，都是你的名字，也是我的名字。你就是我，你逃不掉的。”

少年揪紧了他的衣角，恨声道：“你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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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也传来冰凉的触感，有人在擦拭他的眼泪。

“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的，你食言了。”

少年的虚影消散在他怀中，但疼痛的感觉却依旧留在他身上，他狼狈地跌坐在地上，腹中的痉挛引出浑身冷汗，连意识都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

少年笑了，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绽放在他憔悴不堪的脸上。

少年绝望了。

“你终于来了。”一声叹息。

刺骨的疼痛钻进梁桓的心间，他摸了摸脸，发现上面已经一片冰凉，喉间的哽咽几乎不像是他自己的。他颤抖着身子，走到少年的面前，虚虚揽住对方，可是阳光都能毫无障碍地透过他的身体，少年根本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梁桓苦笑，“你始终放不下。”

“你背弃我。”

心如刀绞的感觉很不好受，更何况梁桓从未品味过这滋味。

“外面的那个女人说的你都听到了吗？”少年淡淡道，“她丈夫的祖先当年封印的魔物就是我。我死后，为了保留意识和记忆修炼成魔，刚刚出世却被人封印，只余下一抹意识冲出世界裂缝去了另一个世界。”

“我一直都爱你。”梁桓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就在一片雪白中，缓慢而沉闷的脚步声愈来愈近。

少年笑了。

“而我一直无法舍弃的意识，也就是你留下的气息，我将它送去了别处，希望能够重新唤醒你的意识。可是我没有想到，唤醒后的你却再也没有了记忆。”

他再也找不到那个意识存在的痕迹，这一次即使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或者放弃自我堕入黑暗也没有人拉他一把了。

阳光消泯于三天后的清晨，医生面带笑容地通知他可以出院了，少年愣了，他猛然间醒悟到什么，夺过医生的病例册，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精神分裂症，双重人格障碍。

“对不起。”

泪水浸透了睫毛，织成一片水雾，一种心如刀割的感觉让他四肢无力。

而随着少年的虚影消失，周围的一切都像默片一般静寂下来，慢慢地，色彩消失，再次恢复为白茫茫的一片。

“我……我爱……爱你。”

视线恢复清晰，眼前的人脸色苍白，容颜和那个少年一模一样。梁桓怔怔看着他许久，才沙哑着嗓子开口：“你……还好吗？”

“对不起。”

我爱你，你爱我吗？”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垂眸，眼底的情绪翻滚，“不仅如此，你还忘了我。我告诉你，你就是我，这些明明是你告诉我的。可是你却否定了。”

梁桓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