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陆离以为他要跑，还有点紧张，但半秒后立刻反应过来，那人居然是朝着自己过来的。

屋内的阴气多了一股。

但那人依旧没有动静，许陆离只能看向这屋里唯一能这人沟通过的陈宇达：“你会手语？”

许陆离可不喜欢他这叙旧一样的语气了，厌恶地举起手里的桃木剑：“少套近乎，跟你很熟吗？”

如果他没记错，那里有一个洞，那是许陆离对这个男人最深的记忆。

陈宇达赶紧摇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那个男人，又看一眼危楼，往危楼的方向躲一点，这才答道：“他会……会说话。”

许陆离很快捕捉到他话里的意思，问道：“他当年不是这样的？”

随即屋内响起一个男人的笑声，不属于危楼，也不属于陈宇达，听上去很老了，是一个许陆离听也没听过的声音。

男人却半点不惧，笑着用稚嫩的声音说道：“你觉得这个对我能有什么用？”

许陆离警惕地注意着那团微弱的阳气，正以一个成年男性行走的速度往阵的中心移动过去，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丝毫声音，最先出现动静的，反而是陈宇达。

他话音刚落，屋里便响起一阵很轻的笑声，许陆离这才想起来他刚刚是听过这个男人笑的，只是那声音好像……有点不一样？刚刚那声音很老，像七老八十的人，这回的声音更稚嫩一点，像小孩一样，一个人的声音怎么能差这么多。

第31章 完结

危楼点头：“我见过他的脸，他当年……有脸的。”

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许陆离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那么直接定在原地，只有危楼还算冷静：“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不像陈宇达的那么怨，也不像危楼的那么凶，那阴气怪异得很，居然是带着温度的，是很微弱的阳气，被巨大的阴气包裹着，就像一个即将冻死的人那颗跳动的心脏一样。

他似乎很怕来的人，在他接近的瞬间一声近乎惨叫的道歉。

许陆离直接愣了，这是个什么东西？

屋内顿时大亮，许陆离看向那微弱的阳气所在，便见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身上大部分皮肤都被包裹的严实，裸露出来的一丁半点上是密密麻麻的缝——像陈宇达那样皮肤被撕裂后重新黏上的接缝，只是要更比陈宇达更多，看上去非常恶心。

许陆离闻言拔腿就跑，三步跨做二直接跑到门口，却没有离开，而是直接伸手，按下了开关。

危楼也看见了，眼中同许陆离一样出现了惊讶之色，只有见过他的陈宇达并不惊讶，死灰的面上只有慢慢的恐惧。

那人似乎是认识许陆离的，抬手指向他，但无口不能言，只是那样指着他，很是诡异。

他判断了一下那声音的位置，差不多可以确定人已经走到了阵重心，正准备把外面那个启动的时候，原本站在陈宇达身边的人，却忽然再一次移动了。

“我们又见面了。”男人这次发出的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明明是循着危楼跟陈宇达来的，却似乎对许陆离更感兴趣，“都长这么大了。”

在许陆离的认知里，脸这种东西，应该是有鼻子有眼的，可以长得丑，可以长得歪，甚至可以长得奇怪，但起码不能少长吧。但这张……就像抹得平整的墙，上面什么都没有，就像一个绘画用的参考小人，要不是那人是正对自己的，他甚至都没办法分辨对方是不是在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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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许陆离就发现，那声音并不是从男人脸上——或者说本该有嘴的地方发出来的，而是从他胸口的位置。

“离离！”危楼也感觉到了，忍不住出声，“快走！”

而男人那张脸，那张本该有五官的脸，却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