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何生有实力有心计，孟南飞是条指哪儿打哪儿的疯狗，魔域众魔君各有各的用处，他们听从赵冽调遣，在各自的道上颇有建树，这才有资格离她近一些。

成忆不知碧霄是细作，他估计以为赵冽拜她为师是权宜之计。

“的确不想……”成忆诚实地道，“许是我心胸狭隘吧。”他低声祈求，“师姐不要厌恶我，我绝不会对师姐的事指手画脚。”

自她堕魔，成忆许久未收到这样的关心了。

小小杂役，本不值得师姐上心，如今师姐在他房中停留那么长时间，可能是那杂役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他大概对师姐有什么用处……

他近乎贪婪地凝视着赵冽的脸庞，想从这片刻的宁静中汲取温暖。他享受这样的温暖，享受这样的关心，享受她关切的目光和好听的嗓音，享受她双手的抚摸和贴近的肌肤的触感，以及她身上浅淡的香味。

更何况, 杀掉师姐看重的人非但不会让她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反而会招来她的厌恶, 因为师姐不喜欢别人忤逆她，她喜欢听话的人。

师姐刚搬到这处新洞府，与她同住的有一男性杂役弟子，这是成忆来这儿前打探到的，他师姐是逗留在那名杂役弟子的房间里。

这时赵冽会看他一眼，淡淡地责怪他：“嘴硬。”

“我开个玩笑，师姐可别当真。”成忆眉心的魔气淡了下去, 他克制杀意，嗓音温软，“我就是对房里那人的身份有点好奇。”

这样平淡的幸福，他渴望已久。

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留在师姐身边。

他不做师姐不喜欢的事。

一想到云渊，成忆放松的心情又沉了下来。

师姐从来不独属于某个人, 她有权决定谁可以留在她身边, 没有她的允许，他人休想在她身侧停留。

他为师姐关切的话语而倍感喜悦，因为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平和地说话了。最开始他们关系亲密，后来他们互相对立，每次见面都是打斗——他单方面被打。

“碧霄真君很好，她对我有用。”赵冽回答。

阴煞咒发作结束，赵冽会摸着他的额头问：“还痛吗？”

“怎么，你不想让我身边出现别人？”赵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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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尊重师姐，即便他很想杀人, 也没有做任何过界的举动，他甚至没有放出神识探查。

云渊留在赵冽身边不是凭借实力，是凭借美貌。

除了云渊。

“你近日身体如何？”赵冽随口问，“阴煞之气遏制住了吗？”

“等我把师姐从镇魔狱救出来，师姐就不必伪装了。”成忆道，“碧霄才元婴，怎配做师姐的师尊？”

“说到镇魔狱……”赵冽语气微沉，看向成忆，“你可知怎样打开伏魔锁和镇魔狱？”

这不现实。

“阴煞咒暂时没有根除，但是阴煞之气自那日没有再发作。”成忆立刻道，“师姐不用挂心，我无碍。”

被她温暖的手抚摸着，成忆的痛苦就减轻了不少，他如被顺毛的小猫那样乖巧地蜷缩成一团，小声道：“我不痛了，师姐不要担心我。”

微不足道的责怪是她对他的关心。

“师姐放心，我定会帮你出来，我今夜瞒过秦师兄来找你正是为了此事。”成忆端正了脸色，“伏魔锁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绝世宝物，镇魔狱上则铭刻了传承久远玄妙莫测的符文阵法。”

“心胸狭隘？”赵冽望着他，笑道，“也算是人之常情，我不会介怀。”

成忆记得，他年少时阴煞咒发作，赵冽会伴在他身边。

“师姐近来如何呢？”成忆笑意盈盈地问道，“在玄宗还好吗？碧霄真君收师姐为徒，她对师姐怎么样？”

成忆控制住自己的思绪，尽量往好的地方想。

成忆放松了些许，心中烧灼的嫉妒之火减弱了。

如今他们总算能像从前那样安安静静地坐着说会儿话聊会儿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