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天是我妈的忌日。你知道棠家人在做什么吗?”
随厌瞥了眼,没接,而是吩咐她:“把床调高点。”
贝梨理所当然,“我回家睡觉啊,因为你,现在都几点了?凌晨两点了!要不然我早都睡了。”
“你走了谁照顾我?”
被他一声声谴责得呼吸都小心着,心脏都不敢乱蹦。
随厌:……
随厌喊住他:“你去哪?”
贝梨被他这些话砸得愣愣的,坐在那完全不知道怎么思考,只能被他带着走,“为……为什么?”
随厌垂眼瞥了下自己的身体,又转头看她,眼梢抬了抬,声音倏然冷冽,讽刺笑道:“棠家人?我都成这个样子了,棠家还会有人来照顾我?贝梨,该说你是真看不见,还是心太狠,一点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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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骆焰看了贝梨一眼,“我还寻思着你什么时候换女助理了。行了,自己的身子自己顾着,我走了,有什么问题找护士,明天马医生负责你。”
怎么一个两个都认为她是助理,她这个一天都没上过班的人,哪里看着像是那种能照顾好人的助理?
过眉目舒展着,似乎已经不疼了,歪头看见贝梨,还使个眼神让她跟上。
进了病房,护士把随厌放到病床上出去,没一会儿有其他护士来给他挂上点滴,贝梨没靠近病床,只是站在病床一侧的墙上,双手抱胸,拿着调笑的口吻戏问:“听说棠先生不久前做过一回手术?”
乐正清眉头皱了皱,“我不是他助理。”
贝梨一口气憋肺腔:“我——”
他声音虚弱无力:“赶紧走。”
“大半夜的,当然是回家陪老婆孩子。”骆焰眉目张扬,挑衅地勾唇朝他笑,“单身狗不懂的快乐。”
“你助理呢,棠家人呢?”
骆焰方才的无菌手术服已经脱了,现在穿的是之前过来的T恤长裤,接过贝梨的话说:“做过,半年前做的。既然你是他助理,就多看着他点,别什么烈酒辣的都吃,还凑一块,治得再好的胃,都经不住他这么作践刺激,更何况他身体本来就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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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给机会了,贝梨却忽然发现她什么话都说不出话来了。
贝梨捏紧拳头:“那——”
只不过,十九年前他被嫌弃地扔到一边没人搭理,昨晚他被恭恭敬敬地请进去。
许是经常生病,随厌在青城第一医院有个自己常住的病房,屋子宽敞,还有沙发椅子,贝梨见他精神头算是不错,搬个椅子坐他面前,拿出护士给她的单子,“棠先生,什么时候把账结一下?”
随厌打断她的话:“我给你转1000块,不论是餐费还是小费都很充足。你也说了,桌上的饭我都可以吃。”
贝梨拿着东西跟在他后面往病房的方向走。
“你去哪?”
“做……做什么?”
然后腿脚机械又麻利地往里面走,头发都垂在脸侧听话不乱飞。直到进门从后面关上门,她一个头都不敢回。
嘁,看来疼的还不很,精力挺旺盛的。
随厌这回伸手接过看了看,而后掀着眼皮瞥她,“我结什么账,这不是你该付的吗?”
方便看缴费单嘛,贝梨明白,乖乖把床给他升起来,才把单子再递过去。
随厌声音变轻,又好像在笑,但这些话却像把浸着毒药的利剑,无情地插进她的心脏。他说:“他们在忙着给棠老爷子庆生。昨晚的棠家老宅,比十九年前我被送过去的那晚,还要热闹。”
似是觉得这句话对她的震撼还不够,他又无不嘲讽地说:“知道昨天我为什么会喝酒吹风感冒吗?”
随厌盯着她的头顶看了会,长长舒了口气,“里面有卧室,你去那睡一觉。”
贝梨垂着眼睫,静默坐着,不知道该给他什么反应,也不敢乱给。
贝梨不辩解了,把他手机拿过来递给他,“行吧,我全责,钱我自己付。手机给你,自己打电话找人过来照顾你,我走了。”
随厌正自己调整点滴下降的速度,没料到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忽然一怔,眼角余光瞥见骆焰进来。
随厌再次打断她,语气冷淡:“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债务人。”
病了半夜,随厌的嗓音微哑,也否认道:“她不是我助理。”
因为他句句在理!
“吃了之后胃就开始疼,你不负全责吗?”
贝梨站起来,低着脑袋乖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