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才是棠总喜欢的人。

随厌盯着她伤口的漆黑眸子深不见底，冷声道：“去医院。”

之前一直没来得及看，刚才在警局大厅瞅着，才发现她就是那天提着保温盒去公司和棠总一块吃饭的女人。

贝梨小声哼唧一声，总算抬头。

她脸上被泪水糊满了头发，刘海也因为趴一路黏在一起，随厌抬手拨开她脸上的头发，露出哭得通红的眼睛，他眸底一深，摸上去，抵着额头心疼地吻了下。

两个女警站在旁边，歆羡地看着他们俩，笑着说：“对啊，不用怕，已经没事了，小姑娘跟我们进去说说话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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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肃下了狠劲，除了应该是被他虎牙咬破的地方，其他地方的牙印到现在都没消除。

破了皮，里面渗着轻微血丝。

他不说话还好，他一出声安慰，她就像摔倒有糖吃的孩子，哭得更狠了，甚至委屈地咬他衣服。

随厌点头，应了一声，带着贝梨出去。

随厌抬手，贝梨无比顺从地伸过去让他握住。

哄孩子似的，随厌拍着她的头，边道歉边轻轻啄吻着她耳垂下方。

贝梨搂紧他的脖子，小声呜咽着：“随厌……”

许是这回见她心理被摧残地不轻，也或许是女警比较温柔，这回没像之前被审讯和录口供的时候被来来回回扣字眼的严厉对待。

随厌被她的情绪沾染，嗓音里也染上喑哑，“别怕，已经没事了，没事了。”

一个口供来来回回说了三遍，女警换位思考，像是切身体会到一样，唏嘘又心疼地安慰她好几遍。

“不用怕，你进去照实说。”

肢甫一得到自由，她便像八爪鱼一样缠到随厌身上，脸埋到他锁骨处放声哭着，肆意发泄心底源源不断涌上来的恐惧和后怕。

一路鸣笛，车在警局门口停下，随厌下车，抱着她进去。

陈琼和徐筑互相看一眼，连忙跑过去打开车门，护着车顶让他们进去。

随厌的白色运动衣很快被洇透，从门口顺进来的夜风一吹，比水还要沁凉。

“我在。”

甚至听见她开口说话声音沙哑，接了一杯温水让她喝着润嗓子。

被许肃碰过，她心底也膈应得慌，没说什么，复又趴到他胸膛上歇着，给自己还没出来的小心脏找个安稳的地方。

察觉投在身上让人无法忽视的视线，随厌抬头，俯向被压在地上，正被警察扣手铐的许肃，看死物一样的目光。

他抱着人出去。

随厌视线看似落在她脸上，实际上划过脸盯着她脖子上的压印。

笑声从沙哑的喉咙里滚出来，惊得贝梨搂着随厌的手再度收紧，头也紧紧埋进去，即便被她勒得快喘不过来气，随厌也没说什么，摸着她的头安抚。

贝梨只顾呜咽着哭。

失而复得，随厌一路来无处安放的心有了归处，而原本镇静的眼却渐渐红了，一手托着她的屁股让她趴得更稳，一手伸到她后背，一下下顺着她的头安抚，凑到她耳边小声道着歉：“对不起，我来晚了。”

坐到车上，她才想起来，“我的手机，被他扔在那个屋里。”

她要跟警察进去录口供，随厌没办法，轻声哄着她下来，“乖，下来，你要进去跟警察录口供。”

许肃忽然笑了下，像是嘲笑他，又像是自嘲，挑衅地迎上他的视线，却无比顺从地让警察扣上，带起来往前走。

瞅见直直瞅着他们俩的女警，贝梨脸上一红，从他身上滑下去。

车厢一时寂静，坐在前面的陈琼徐筑僵着脖子不敢转头。

全程贝梨都缠在随厌身上，就算后来抽抽噎噎地不哭了，也埋在他脖子里不动，像个终于找到避风港不愿出去面对疾风暴雨的小竹筏。

随厌“嗯”一声，伸手将她抱到怀里紧紧搂着，带着重获至宝的紧致，“没拿，不要了，我们明天再去买个新的。”

出了警局在的街道，徐筑再不敢打扰，也不得不出声，“……棠总，去哪？”

出来的时候随厌正在门口等着，贝梨抬头看他，一仰脖的功夫，随厌便看到她颈侧被咬出来的印子。

随厌的手从原本抱着她的腰上滑到肩膀处，又沿着肩膀落下，握住她的手，把她送到审讯室才出去。

没一会儿，女警出来，“天晚了，你们先回去休息，手机保持24小时开机，有什么事情我们会给你们打电话，通知你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