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到这一步之前,他们不知道李筠和莱西有那么深的情愫,知道的时候,已经收不了手了。
贝梨摆摆手。
“你去看看我妈和叔叔。”
她不得不承认,“怕。随厌……我有点后悔了。”
随厌看了看她,要说的话都在眼底,贝梨默契地抬高手抱住他脖子,“来吧。”
但这也无可厚非。
原本宣誓环节结束后是休息时间,她会换一套舒适的衣服和发型,结果因为变故,一直戴着没有换。
随厌配合着走在她身边,“头沉不沉?”
晚他们一步进来的管家助理垂头道歉,“抱歉贝梨小姐,是我没有安排好,让他们工作懈怠了。”
随厌接到手里,转一圈,在附近看见个挂了她两件外套的架子,走过去挂上。
随厌低笑一声,裹紧她身上大衣,打横抱起。
庄园的佣人仆人已经得到莱西先生被警察带走的消息,看见那两个黑发黑眼的中国人,都装作没看见,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没一个上来喊“贝梨小姐”的。
“会的,贝梨小姐。”
日落之前,车终于到庄园门口,他们换辆车子进去。
贝梨动了动脖子,这才意识到脖子已经被皇冠压的麻木到没知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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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送我回庄园吧。”
管家助理见她态度缓下来,抬了抬眼看她,憋了一路的话,还是没忍住开口,“贝梨小姐,冒犯了,但我还是想问,莱西先生对贝梨小姐这样好,比亲生女儿还要好,贝梨小姐为什么要把莱西先生送进去呢?”
他问:“怕吗?”
外面的雪已经下大了,厚厚的足有五厘米深,整座城市都银装素裹起来,比之前更显圣洁,路上铲雪车正不停歇地工作,开辟出路来。
随厌抬手轻摸她晕了红的眼尾,认真又心疼地看她眼睛,“不放心,怕这时候你会害怕。”
很礼貌,并没有推搡辱骂行为,也是她早就预料到的场面,但贝梨还是心口闷得喘不过来气,捏紧身边随厌的袖子。
霍尔姆安排的车停在教堂门口,贝梨被鱼尾裙束缚着小步慢走,以她现在的精神,也走不了爽利的大步。
贝梨低下头,鸦羽般卷翘的眼睫眨了眨,绯红的眼眶又有湿润泛出,“我现在感觉做什么都不对,我好怕我妈会恨我一辈子。”
到门口,佣人送上之前披的白色绒毛大衣。
他们说的芬兰语,因为情绪激动语速很快,随厌听不太懂,但凭语气和面部表情抓关键词也能知道说的是什么事,他把之前挂上的衣服重新拿回来披在她肩上,“今晚出去住。”
他低头仔细看了遍她今天的装扮,换个话题,“今天很漂亮,我送你回庄园?嗯?”
他又低头看着她脚上的水晶鞋,“脚疼不疼?”
随厌喉结压抑地滚了滚,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最后只说:“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挑开头,其他佣人仆人也上前忍不住责问。
她停下,抬手摸摸皇冠,发型师卡得紧,刚才那一摔也没有晃动丝毫,头顶微低,对着他说:“沉,你帮我摘下来。”
霍尔姆走开,贝梨抬头看今天突然出现在这里的随厌,“你怎么来了?”
而且,即便提前知道,也是要做到这一步的。
随厌手指摸上她的发,找到卡扣把皇冠摘下来,打着小卷的编发散开落下,他以手作梳给她顺一顺。
台阶上的雪虽然被铲除,但阶面上冻了一层薄薄的雪冰,很滑。
“……好。”
“好的。”
他视线上走,又看她贴着身线的裙子,张了张嘴,还没说话,贝梨失笑率先开口堵住他,“穿着难受,但也不能脱。”
“不好走,不过这个可不能脱,一会儿出去会冻死的。”
怨,可能是必然的。
因为积雪,回去的速度比来之前慢不少,贝梨静静望着路边结冰落雪的湖面,脑子里乱糟糟,也没心情给随厌介绍风景。
贝梨手里握着脱下的大衣,不喊他们,没一个主动过来接住的,她抿了抿唇,脸色不太好,没说话。
又冷又硬的皇冠握在手里,硌得手疼,也沉得压手腕。
到,她现在想去看看莱西都会被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