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梨吸了吸鼻子,闷声问:“飞机时间过了没?”
“所以你是心疼贝玉升,不想让他一个人孤单地在牢里待着是吗?”
随厌轻轻拍着她的背,从上往下慢慢抚摸着给她顺气,放低放轻的哄人声有着如坠云间的温柔,“都过去了,以后有我,我会陪着你,保护你,我保证那样的事永远不会再发生。莱西进去了,他再也算计害不了任何人,不要害怕了好不好,嗯?”
宁愿李筠恨她不愿意再见她,她也受不了和莱西有丝毫的牵扯。
“我要回家。”
“费罗伦蒂纳是等费尔米纳的丈夫去世之后才重新追求她,在她丈夫在世期间,从未做过任何对她丈夫不利的事情。可你做了什么?”
贝梨在楼下倒杯热水拿进卧室准备让他吃药,没在床上看见人,她拿上药去三楼书房,推开门,果然见他坐在红木桌后面办公。
“是!”
随厌用温热的额头去蹭她软乎乎的脸,“已经好了,你感受感受,嗯?”
如果说在知道出租车是莱西安排的之前,她还担心对莱西做的太彻底会让李筠恨上她,现在是一点都不怕了。
“去哪?”
贝梨回抱住他的腰,趴在他身上,被这种温暖能让她全身心依赖的感觉破了防,放声哭了出来。
纳51年不娶妻,为他们的感情而感动,觉得费尔米纳的孩子应该接受他们的爱情,而到我和阿筠的时候,就这么难以接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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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们回家。”他温声答应,抱着她的手心疼地往自己怀里紧了紧。
随厌在芬兰警局等她那天气温低到可怕,受了凉,飞机上又折腾一番,回来就发了低烧,冬天他免疫力弱,来来回回始终不见好全,一直在家歇着。
贝梨愣了下,万没想到他会拿费罗伦蒂纳和费尔米纳做对比,冷嗤道:“一样吗?”
这些年因为出租事件所带来的惊吓、恐惧、噩梦、每每对出租车从自己身边经过的提心吊胆,对一直宠她的莱西其实并没有那么宠她、要利用她时毫不手软的伤心,统统随着眼泪的掉下哭出来。
“但你没机会了。”贝梨冷眼看着他撂下这句话站起来,直接转身就走,瘦削的背影利落决绝。
他疾声低喊:“阿梨。”
霍尔姆收到协议之后给她来了电话,知道内中详情后并没有强求她把股份留下,应该也是得到了莱西的授意,非常爽利地从她手里转了出去。
他失算一点,原以为对她好,会让她成为自己和阿筠之间的助推剂,毕竟当年阿筠是不想她再受苦才会愿意去美国,没想到,她才是其中最大的变数。
“方盐打来电话,有比较重要的事处理一下。”
“你能去吗?”
将重新签好的合同寄出去,贝梨才觉得自己终于从莱西那片泥潭中脱身而出,彻底干净。
贝梨刚刚已经摸过了,确实不烫。
“我让江氢推迟改签了,想回去吗?想回去我们现在就走。”
“怎么不歇着?”
莱西未答,接着问自己的想不通的事:“但你不接受离开的时候,并不知道我做的这些事。”
然而背影多坚定,出了那扇门,身体就有多虚软,几乎瞬间就要往下倒,被一直守在门口的随厌伸手捞到身上抱住。
“已经好了,明天就不用吃了。”随厌拿下她的手,轻轻一拽把人捞到自己腿上坐着,“今天小年,晚上要不要出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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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她还想着股份自己先留着,等找到合适的接班人再把股权转出去,现在这份协议她多留一秒钟,都觉得膈应,胃里翻滚难受。
贝梨情绪激动,几乎在他落音的一瞬间就顶了上去,泪却是落了下来,“但我爸在坐牢!我爸是因为意外被判了无期徒刑,后半辈子就一直在牢里待着了,不是像胡韦纳尔一样活到老自然死亡。你但凡是等我爸自然去世再和我妈在一起,我都会非常赞同。”
“城东前段时间开个温泉酒庄,口碑不错,江氢去试过了,说还可以。贝叔天天在山上憋着,正好带他去泡一泡。”
“今天感觉怎么样?都病了这么多天了,怎么还不见好。”等他咽完又喝几口水冲下去,贝梨抬手摸他额头。
一回到别墅,贝梨就找出之前埃米尔给她留下的那份股权转让协议寄回赫尔辛基。
“最难算的是人心,我计划了这么多年这样好,夸大点说自认天衣无缝,就因为你这步棋没走好,全盘输了。”莱西笑着摇摇头,“我收回刚才说的话,后悔了,如果能重来一次,一定不是让贝玉升判无期,而是直接死刑。”
她是和莱西彻底撕破了。
随厌放下鼠标,接过她递来的水和药,放嘴里一口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