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程谦就是想到了这一层，所以将这封信压在了箱底。

可他不敢说，他怎么把这件事说出口？！

待到他万丈荣光地迈进了阁老的行列，日后配享太庙，受子孙后代敬仰，他已经感觉自己没有了灵魂。

程访连忙捂了他的嘴。

程访拿着程谦的信发愣。

程访想，就算信到了他手中，他又有几个胆子去管？

然而江南那些读书人恣意惯了，先下令抓了几人，反而引得他们越发祭奠仁康太子夫妇。

程谦做了程访不敢做的事情，程访心里稍稍得到了平复。

程访懵了，浑浑噩噩许多日才打起精神。

程谦在信中拜托他照看自己的子女，可是信没有送出。

他心想贬官而已，总还有东山再起之日，可没多久，程谦死在了被贬的路上。

皇上勃然大怒。

每一次升官，程访仿佛能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恶鬼吞了一半。

程访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字迹，心中翻江倒海。

“程谦死了，你也想死吗？程谦一脉另立门户，他死了无关紧要，你要是死了呢？乐平程氏百年大族，大厦将倾！”

程谦不说话了，只攥紧拳。

他不过是个行尸走肉罢了！

然而没多久，程谦妻子死了，三个儿女被舅家所卖，程访愕然，想要寻人已

程访当时便道遭了糕。

程谦当时在扬州为官，他治下就有人呼应。

他立刻修书传给当地读书大族，隐晦地提醒这些人家，一定要避开仁康太子夫妇，不然招来杀身之祸！

她和比她弟弟程获更像程谦。

这阁老之位，是他姐姐的死换来的，是程谦的死换来的，是程谦妻离子散换来的，是一次又一次文字狱里死的人换来的！

又过了几年，江南有人写诗祭奠仁康太子，更写了仁康太子与太子妃伉俪情深。

他想着好歹替程谦料理后事，照拂子女，但家中长辈按住了他。

他是嫡枝嫡子，他不能自毁程家的长城。

程谦出手了。

“这样的人，不配做皇帝！”

“别胡说！你想死吗？！你想程氏一门灭绝于此？！”

从那时起，他将所有秘密封存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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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知道，改变不了大局。

经无处可寻。

直到程玉酌被引了进来，程访拿着信坐在上首看着她。

程访想想偌大的乐平程氏百年大族，多少人身在其中，又有多少人依附生存。

他想浑浑噩噩地凑合完这一辈子，也算是交差了。

可皇上偏偏要重用他。

程访吓到了，想要修书提醒程谦收敛，可当天就听说皇上下了命，寻了借口贬了程谦。

可家中长辈却摇头，“程谦活不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