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千夜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她只是执起姬康的一只手，放在手心，似乎是想要要把它捂热。

神屠化作黑龙真身，环绕在姬千夜的四周，把她整个人环绕在自己的中间，一边说着戏谑的风凉话，一边用那双黑漆漆的有着金色利剑一般瞳孔的大眼睛看着姬千夜，捕捉她的视线。

“不要做无用功。”

“烦死了。”

姬千夜亲自抱着太子去了祠堂，祠堂正堂里面点燃了两排白烛，四周挂满了白色的纱织帐幔，一阵夜风吹过，烛火随着风的方向来回摆动，帐幔也跟着飘动起来，空气里像是有鬼魂在游荡。

姬千夜起身，走到姬康的面前，她抬起右手，放在姬康的眉心，无论如何，姬康都没有再醒来了。

神屠突然之间就甩了甩龙尾巴，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国君如果要过来的话，让他早些休息，不要来陪朕了。”

冰冷又带着些戏谑的声音响起，姬千夜在烛火后面看见了一身黑衣得神屠，惨白的烛火在他漆黑的眼眸里跳动。

侍女小声问。

这老太监见姬千夜抱着太子进来，他竟伸着脖子靠近姬千夜，眯着眼睛在姬千夜的脸上打量。

大概是在祠堂里守着牌位守得太久了，早已忘记了年岁，再不知道现在天下的皇帝是谁。

姬千夜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睁开眼睛，站起身来。

“各宫各院都知晓过了？”

突然一阵凉凉的风四起，吹灭了祠堂里所有的蜡烛，掀起了祠堂里所有的帐幔。

姬千夜问，突然眼前火光大盛，姬千夜眼睛受了刺激，猛地抬起袖子遮住眼睛，只是片刻，再放下来的时候，祠堂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有两排安静的烛火和姬康的尸体在陪伴着她，连那老太监也不见了。

“你说什么？”

闭着眼睛的姬千夜问小富。

“知道舍不得走了吧……顽皮……小孩子，就是顽皮……”

姬千夜盘腿坐在祠堂蒲团上闭目养神的时候，小富走了进来。

姬千夜看相四周，低声问，“是你吗，元晦？”

红木的棺材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准备好了，就摆在祠堂的正中间，姬千夜扶着姬康坐在棺材里，在她的授意下，一同跟着过来的侍女们给姬康梳理擦干净了头发，擦拭了身体，换上了干净整洁的素白色的衣裳，白色的裤子，还有样式简单的纯黑色的鞋子。

“元晦？”

“元晦，是朕来迟了。”

“陛下，奴婢知道了。”

“小东西，他的命早在半年前就应该没了，是你续了他的命，他应该感谢你还差不多，真搞不懂你难过些什么。”

姬千夜总觉得不对劲，来不及多想，低头见姬康身侧的发丝被吹乱了，便就俯身为姬康整理好发丝。

“陛下，丽太妃昏倒了。”

姬千夜摇摇头，挥挥手，让所有人都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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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奴婢需要为殿下点红唇吗？”

祠堂里只有一个守夜的老太监，带着黑色的小帽子，穿着黑色老旧的太监服，声线嘶哑，老眼昏沉。

“元晦想对朕说什么。”

愤懑的看向四周，之后那神神叨叨的老太监拿着火折子，从帐幔后面走了出来，手上拿着火折子，站在竹架子前面，挨个点蜡烛。

小富凑近他的耳朵提醒他这是皇帝，老太监才惊慌失措的跪下来磕头。

他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姬千夜默默地想。

风吹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殿里。

小富点点头，“陛下，都知晓了。”

姬千夜问神屠，他现在又哑巴了，再也不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