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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记得早上发生什么了吗？”

“不记得。“

他的小女儿看着他，乖乖地摇了摇头。

也许这正是命运的捉弄，他爱的孩子们总是一个又一个接着离去。

和希斯莉猜的差不多，甚至还要更精密，这条手链光是搭扣就定制了特殊磁极，除非有世界上唯一一的一根磁钥匙配套解锁，不然就算是用激光切也弄不开。

希斯莉：！

这可真是个再怪异不过的时机，显然希斯莉也是这么觉得的。她惊诧地睁大眼睛，布鲁斯可以在那清澈的倒影中看见他自己，一张表情冷硬得过了头的脸。

就是降临人间的恶鬼，是亟待杀戮的野兽。

“你想要一份礼物吗？”他低声问。

“对不起，爸爸，我是不是在晕倒之前打碎了什么东西？”

布鲁斯感到一阵喉头发紧。

“很好看。”

布鲁斯：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很棒，所以现在是中午甚至是下午了。希斯莉揉着疼痛无比的太阳穴，试图回想她都干了些什么。

在给她扣上手链后，布鲁斯的脸色明显放柔了不少。

沉默几秒，布鲁斯重新从电脑屏幕里抬起头来。他好像斟酌了一会，因此每个字都说得格外清晰、缓慢。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在灯光下尤为漂亮的钻石手链。

他的小女儿坐在床上，脸上还贴着一块滑稽的膏药，两只眼睛天真地望着他，一只还是漂亮的冰蓝，一只却遍布让人幻痛的痕迹。

“我怎么了？”

希斯莉摸了半天手臂，终于怯怯地提问道。

即使这样，希斯莉依旧迟疑着回答，随即看见老父亲把手伸进睡衣口袋，摸出了一只长方形的丝绒盒子。

希斯莉毫不设防地回答，好奇地伸出五指，在空中看了一圈才放下。

投喂了她半杯水，布鲁斯又扶着她躺下。希斯莉陷在雪白的软枕里，愈发显得人纤弱起来，她一边摸摸自己身上的伤痕，一边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谈不上古怪，但她对于今天发生的一切事都有非常模糊且跳跃的回忆，似乎她在某个时间点直接两眼一黑，晕倒了。

虽然不知道老父亲怎么又控制欲发作了，但希斯莉很体贴地没有戳穿，也不想让他伤心。她伸出一只还缠着绷带的手腕，让老父亲给她带上这条不知道塞了多少定位器、警报器和监听器的蝙蝠侠牌手链。

她忽然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并且很努力地让自己不要咳出声。

在第一次尝到恐惧毒气时，布鲁斯在前半夜看见了那条小巷和毫无反抗能力的自己，后半夜就全是希斯莉的样子、杰森的样子，他们怨恨地看着他的眼神，和扭曲的变形的身体；一道道身影在空气中飞速扭曲，而布鲁斯望着虚空，眼眶通红，都是血丝，掉不出一滴泪。

等他把搭扣轻轻扣上，希斯莉晃晃手臂，中肯地评价道。

“你倒在一堆糖罐碎片里，”他半真半假地沉声道，“在今天之前，你有低血糖的类似症状吗？”

女孩子手脚上都缠了洁白的绷带，可怜又吓人，配合她茫然的神情和伸伸拽拽不甘安静的心，倒像一只半路脱逃的小木乃伊。

“礼物也很好……？”

他已经失去了希斯莉一回，那样晦暗的痛苦，他曾经反复在舌根咀嚼过，她离开多少年，他就伤神了多少年。

即使是蝙蝠侠也不大能接受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他和女儿对视，不动声色地藏起情绪，反问她道。

听见她醒的声音，布鲁斯从手头在忙的事里迅速抬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反应。

“那就这么说定了。”

希斯莉头痛欲裂，发出低低的一声叹息。她睁开眼睛，刚好对上床边脸色疲倦的老父亲。

几乎下意识地，他不想让希斯莉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最后自顾自地咧嘴一笑，伸出舌头舔了舔牙齿。

她眼睛里的那处针刺也并不重，被摁出的淤血只是看着惊悚，没有真正损伤视力，比起要伤害她，倒更像是某种警告。

布鲁斯伸手把她扶起来，给她倒了一杯温糖水，还放了一根贴心的吸管；希斯莉凑过去，由于双手使不上力气，开始像只小鸟一样艰难嘬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