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瞳孔微缩，望着眼前的场景，忽然失去了某种语言表达的能力。

“当然可以。”猫猫宽容道，“但我只剩下一件礼物了。”

梦境女巫在他身旁说。

这只猫猫有着一双温暖的琥珀色眼睛，克拉克可以看见它身上美丽的橙色斑纹，它的小燕尾服威风凛凛，喉结上的白蝴蝶结更是显出了某种昂贵的绅士风度。

——————橘色猫猫慢慢低下头，脑袋埋进克拉克的下颚。

“…是吗？”

它不再用两只爪子支撑身体，而是乖顺地趴伏在氪星人的臂弯中，发出一阵阵柔和的呼噜声，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样。

一个轻盈、毛茸茸、柔软的东西腾空而起，落在他的臂弯里。

“我记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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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点她笑得太厉害后的泪水，克拉克看了她一会，被她的笑容传染，忍不住同样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猫猫扎在他的下颚处，声音闷闷地说。

克拉克说，在心里微微算了一下“水碗那么粗”的树干。

纵使大脑空白，克拉克还是听从了她的话，向前一步；他听到梦境女巫跟在他身后进来的声音，滑动门再次被关上，表示着他已经正式进入了这节车厢。

克拉克单手拎着美梦瓶子，终于腾出手来摸了摸猫猫，“我现在还可以得到这些礼物吗？”

他感受着下颚处暖乎乎的猫猫身躯，无措地抱紧了怀中的美梦瓶子。

那只被他下意识盯着的猫猫忽然开始说话。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是刚刚那只威风凛凛的猫猫。

它慢条斯理地直起身子，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和克拉克眼不错珠地对视着。

“……在我死去的那一天，我的日子都过得很不错。”

克拉克沉默着，静静聆听这只猫猫的话语。

不知道是猫猫会说话这一事实，还是猫猫穿比他还要昂贵的燕尾服这一事实更让克拉克感到冲击，他从喉咙里含糊地发出一丝声音，一边疯狂思考这只猫猫为什么会“记得”他—————

获得他的同意后，梦境女巫白皙的手指搭上拉门凹槽，门无声滑动，露出了车厢后的场景。

“嗯。”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克拉克有点艰涩地问。

“……………”

被几十双猫猫狗狗鸟鸟猴猴鱼鱼眼睛所盯着的克拉克：“………”

“这十年里，我每天都在给你准备一只礼物，但你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我想，这是因为我已经死去了。”猫猫蹭了蹭他的下颚，用很平静的语气说，“但你不要担心。”

克拉克整个人僵住，小生物的两只前爪摁在他胸口，两只琥珀色的猫眼和他静静对视，氪星人一时间有点捏不准，这只小猫会不会抬起爪子，在他的眼睛上划下一道。

猫猫发出了更加大声的呼噜声，“收养我的人家每天都会给我开一个罐头，我还有小鱼干吃，直到我老得再也嚼不动为止。我活到窗外的一棵小树苗长成了可以遮蔽出一片树荫的大树，它的树干都有我的水碗那么粗。”

金色的光点出现在克拉克眼前，越来越多，直到它们最后聚集成一个小蝴蝶的形状，后面还跟着细细的线、以及一根棍子。

他盯着一只坐姿优雅的猫猫身上的晚礼服，忍不住感到了内心的混乱。

克拉克：瞳孔地震.jpg

“………对不起。”

他求救似的要去找梦境女巫，但在克拉克转头之前，他的下颚忽然被毛茸茸的东西蹭了一下。

而此时此刻，车厢内原本的乘客也发现了他们的存在，正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十年前，在一棵树上，”这只猫猫低声说，“你救了我，你也许不记得了，但我记得你，我一直记得你。”

“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