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宾犬温和地望着他。

八年前的某个冬天，超人在大都市里飞来飞去时，听见了下水道里某种幼崽的呜咽。

金发少女清了清嗓子，转过身, 和他对视了几秒钟。

他眼眶发酸，心头暖洋洋的，只能无言地站起来，拥抱了一下杜宾犬。

“我不会害怕的。”他条件反射般回答, “没关系。”

随后，人间之神很快忘记了这次善举。

它低声说。

克拉克有点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

于是梦境女巫盯着他的脸, 用看稀奇动物的眼神扫了一圈, 在此期间，克拉克一直保持着脸上礼貌且无辜的微笑。

氪星人蔚蓝色的眼睛疑惑地看了过去。

氪星人无声吸了口气。

威风凛凛的杜宾犬蹭了蹭克拉克悬停在空中的手掌，“祝你一生快乐，你理应得到这世界上全部的幸福。”

杜宾犬已经悄无声息退回车厢之中，它浅色的眼睛一直望着这头，望着克拉克和少女消失在永恒不落的夕阳里；光线如火，吞没了他们的背影，却也绽放出不可思议的华彩来。

第155章 石像

金发少女提起裙摆，回了这个礼节，随即拉开车厢拉门。

“再见了。”

他掰弯下水道的开口，钻了进去，从污水里将唯一幸存的小狗崽托了出来，用自己的红披风将它包好，复原下水道的栏杆，随即将它送往专业的动物救助中心。

车厢门在身后关上, 克拉克将藤编篮子拽到身边，被窗外的风景吸引了一会，这才注意到, 梦境女巫只是停在下一节车厢的拉门前，久久没有动作。

“她刚刚生产完，我在的位置是污水最少的地方，但我的兄弟姐妹已经在污水里失去了挣扎的动静，在风吹到我湿透的身体上时，我以为那就是死神的手。”

“………”

克拉克默默将藤编篮子上方的盖翻下来，控制自己的力度坐好，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势，藤编篮子不算小, 却有相当不宽裕的高度, 以人间之神的长手长脚和大块头，他缩在小小的“座位”和缝隙间，显出了一点乖巧的狼狈。

她脸上那点猫咪般慵懒神情消失的一干二净，眸光变得深邃、难以阅读起来；这个时候，她看上去才有了一点梦境女巫的样子。

“好了。”

“前面的车厢会有一点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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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身形显得极其单薄，在橘红的夕阳里，像个阴恹的剪影。

克拉克开始在脑海中脑补十万字恐怖小说。

“列车上有什么行李存放功能吗？”克拉克皱了皱眉，试图找出一个靠谱且不会让他丢掉任何一件礼物的地方，“…行李托运……？”

少女看了看他，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

“但它并没有带我走。你把我带走了。”

这幅姿态本身就带有某种相当无害的可爱感，偏偏当事人一无所觉。

———————她是这梦境的主人, 是能在其中自由穿梭的绝对主宰。

这只杜宾犬随即转向梦境女巫，对她低下头，行了一个礼。

“再见了，好心人。”

“祝你一路平安。”

“…………”

但那只被他救走的小狗崽依旧记着他身上的味道，记了一生。

“好啦, 别害怕，也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她声音柔和下去，“我只是担心你不明白这个车厢的意义, 从而受到惊吓………那就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画面。”

只杜宾犬顿了一会，继续讲述。

她叹了口气，最终说，“如果你坚持的话。在我们进入车厢之前，你的藤编篮子最好找到另一个靠谱点的地方处理，那东西在地上拖行的噪音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