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无误后，高大而年长的男人先下了车，来到希斯莉那侧，为她拉开车门，微微低下头的同时，朝着车内的希斯莉伸出一只手。

因此排队的人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其中很大一部分占比还是年轻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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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那些气球也只是花里胡哨的卡通形象，上面并没有一张露出微笑的脸。

他现在穿着格子衬衫和卡其裤，像个典型得不能再典型的他州游客，丝毫不会引起旁人一丝一毫的多余关注。

“………我的手不是冰盆，宝贝。”

——————旋转木马启动一次至少有五分钟，他有充足的时间换下身上的制服，朝着那边赶。

“好了。”

他以一种平平无奇却相当迅猛的姿态挤过人群，逆流而上，期间避开了一个砸落在地的甜筒，两份要往他身上扣的炸鱼薯条，还帮四个小朋友逮到了即将飞上悠悠蓝天的气球—————即使克拉克现在还对气球有着一点小阴影。

走到这里时，他其实已经不再需要超级听力抑或超级视力，因为一阵悦耳的笑声已经相当清晰可辨。

他说，“等会看看你的头发去吧。”

今日的确是休息日没错，然而像哥谭这样的城市，没几个家长会有这么大的魄力，敢于带着孩子在小丑曾经闹得天翻地覆的地方“故地重游”。

克拉克凝神细听了一会，快步朝着那边走去。

“走吧。”

“宝贝，你要看看地图吗？”

——————面对这样的眼神，格雷伯爵原本僵住的身体，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都可以，”希斯莉回答，“但我想先去旋转木马玩。”

克拉克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朝她匆匆点了下头，快速低头离去。

黑发蓝眼的女孩子仰头看他，眸光再天真清澈不过，仿佛看透了他所有藏在心中不敢说出的罪孽，并宽容地选择了原谅。

三分钟后，被黑框眼镜遮住半张面孔的克拉克站在柜台面前，接过售票员手中的纸片。

“…………”

望着那边携手离开的父女组，氪星人思考了半分钟，随后意识到：要在灯火通明的游乐园里穿着超人制服跟踪两个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把票一人一张分好，顺便把游乐园给出的宣传小册子在她眼前晃了晃，在她高高兴兴地“嗯”了一声后，放进希斯莉伸出的手掌心。

“祝你玩的愉快。”那位售票员露出一个职业微笑，朝他挥挥手。

出租车平稳地停在游乐园前，司机听了一路对话，已经大概确认这是一组没什么威胁的父女组，因此相当放心地转过头来收钱。

低头闪过最后一杯朝着他脸上爆扣而来的珍珠奶茶，人间之神终于成功离开了裹挟着一切向前的人群，来到游乐园的分岔路口。

但亡者的体温比寒风中的金属还要冰冷，希斯莉在把手搁进格雷伯爵的手掌中时，忍不住被冰得颤抖了一下。

在希斯莉研究围栏上的隔离带都要研究着迷之前，格雷伯爵熟练地往她身侧一挡，光明正大遮住她的视线，牵着她的手朝着游乐园门口走去。

他的声音十分温和，沙哑程度在逐渐减小，和往日的那名科研人员其实已经相当接近。

年长的男人刚刚暗下眸子，就听见她感叹似的冒出一句。

在希斯莉在大氅里摸出钱包之前，格雷伯爵已经拿出了几张纸币，示意出租车司机清点。

“一共五十一刀，先生，不抹零。”

三股辫向上一绕，两个麦穗花苞头就新鲜出炉。

一边回答希斯莉的问题，格雷伯爵一边牵着她来到购票处，跟在松散的队伍后排起了队，“你想我买普通票还是极速票？”

风声涌动，有一丝柔软的声音从西南方向灌入他耳廓。

“谢谢。”

…

“夏天的时候，你能天天来韦恩庄园吗，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