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便如今登基，他也做不到像先帝那般挥金如土，把无价之宝当玩乐用具。

刘启没能猜到小皇帝的心思，便忍不住一直琢磨。

何怀生想到这里，便将厨艺比试的事儿当闲话说给刘启听，并且询问可否仿作两个骰子来用。

前面的工艺和修饰词他都明白，但是骰子跟用膳有什么关系？

这样的好东西，放回库房有些浪费了，小皇帝想了一下道：“先摆在多宝阁上吧。”

小皇帝刚把这两天的心病去了，刘启又添了心病。

小皇帝看了眼殿角的座钟，见已经差不多到晚膳时辰了，立刻放下手中折子，等不及了似的起身。

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在京城，宫里的喜好就是风向标，宫里流行什么、喜欢什么，很快就会传到宫外，由上而下根据自身的经济能力进行不同程度的模仿。

虽然夏月初做菜十分合胃口，但那毕竟是臣妻，偶尔大场合来献个宴也就罢了，总不能时常去搅扰。

但是等看清上面的字之后，小皇帝立刻就无语了。

刘启打开盒盖，只见一对儿成年女子拳头大小的羊脂玉在杏黄色的丝绸中露出娇羞的莹白脸庞，能够看出玉质特别地润。

刘启没想到小皇帝竟然会对这个事儿感兴趣，楞了一下才赶紧下去，派人去告知何怀生。

两块羊脂玉都被磨成十六面体，每一面上都能看到填了纯金的字。

不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小皇帝听说段洪波的徒弟要跟夏月初的徒弟比试，立刻就来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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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御膳房，今天晚膳就摆在昭华宫，朕跟德妃一起用膳！”

何怀生自然是满口应诺，说今天下值了便去廖府，明个儿就能回复。

而且他还被这两个骰子启发了思路，觉得可以照着做两个骰子，到时候比试的时候，让王桦跟靳钰凡当众扔骰子决定比试内容。

不过说到底，刘启也不知道这记录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只好将此条前面的位置标号抄下来，打发人去库房找出来看看。

虽然早就知道父皇是个重视口舌之欲的人，但是看到这么两大块上好的羊脂白玉，就变成了吃饭前挑选菜品的骰子，全天下也只有皇帝能这样浪费还不心疼了。

正好让他去廖家的时候，直接将皇上的口谕传给夏娘子。

而小皇帝生母出身低微，爹不疼娘不爱，奴婢下人们也是见风使舵。

“和田白玉雕字勾金十六面用膳骰子？”小皇帝念出来之后也还是一头雾水，没想明白社会是是那么东西。

其实小皇帝的想法十分简单，如今廖老年纪大了，何怀生自身能力尚可，但是带徒弟上总是差点儿意思。

所以刘启自己就能直接应了，回去之后还把此时当做闲谈说给小皇帝听来解闷儿。

刘启虽然年幼入宫，但是当年在宫中，他就是个地位仅仅高于杂役的小太监，别说先帝的喜好和习惯了，他一年到头连先帝的面儿都见不到一次。

先帝是皇后嫡出的幼子，从小有父皇、母后，还有一个身为太子的哥哥，都对他百般宠爱。

当时人人都避之不及的苦差事，谁知道十几年后，风水轮流转……

刘启见小皇帝这样，自然要想方设法为主分忧，于是便找到何怀生，私下说了这件事，想通过何怀生找廖老打听一下，当年先帝都是怎么用这两个骰子的。

半晌，小太监捧着一个锦盒回来了。

最近因为吐蕃王快走了，皇上势必要有所赏赐。

所以接连几日，这对骰子就总在小皇帝心里滴溜溜地乱滚，让他或多或少总要为之挂心。

刘启见状上前低声道：“皇上已经忙了一下午了，不如休息一会儿？”

小皇帝与先帝虽然同为皇子出身，但是幼年在宫中的地位和待遇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但如果夏月初教徒弟教得好，到时候岂不就能把她的徒弟召入宫中，总比微服出宫去酒楼吃饭来得好吧？

来了。

又看了一会儿折子，小皇帝忍不住抬手掩口，打了个呵欠。

字刻得颇有风骨，一看就是老匠人的手艺。

不，小皇帝看着两个油润光亮的骰子，还是觉得自己有点心痛。

小皇帝把玩着两个骰子，心下暗道，看来在贪图口腹之欲这点上，自己还真是跟父皇一脉相承。

小皇帝为示亲厚，打算在国礼之外再备上一份私礼，便叫刘启将内库的账册全部搬出来翻看，便看到登记上的这个东西。

后来小皇帝出生后，他就被打发去伺候小主子了。

“你去告诉何怀生，用不着仿制什么骰子了，到了比试那天，我掷骰子，出了结果便叫人快马送去比试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