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些手下又何其无辜，他们也有妻儿老小，也有家人朋友，可他们都为我而死！”顾元的声音很轻，“朝廷、西夏、吐蕃，没有任何一方是无辜的！”

顾元纤细的脖颈弹动了一下，本就有些失焦的瞳孔瞬间放大，停止了呼吸。

夏月初被紧紧扣着喉咙，喘气都费劲，更别提说话了。

趁着顾元发疯，她努力伸手往墙边摸去，虽然这个厨房不是她布置的，但是在这儿待了几个月，她早就对厨房内的布置了然于心，那个位置挂着后厨所有的道具。

说，你们还骗了我什么？”顾元整个人陷入癫狂，抓着夏月初的脖子一顿乱摇。

夏月初颈间压迫稍减，立刻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

顾元此时已经双目赤红，他恶狠狠地瞪着夏月初，质问：“这是什么声音？你们私下里究竟谋划了什么？”

“我筹谋多年，计划原本十分完美，也进展十分顺利……只可惜，我看错了一个人……”他说着抬头看向扎拉钦，缓缓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吐蕃王根本没事对么？”

第1199章 没有任何一方是无辜的！

是大傻！

顾元其实还是受了汤中药物的影响，只不过为了把这具残破的身子维持下去，他这几年吃了太多的药，现在对一般人起效的剂量，对他却只能勉强造成一点干扰罢了。

“扎拉钦一直十分信任我，一定是你，是你这个狡猾的女人，你把扎拉钦给教坏了！”

夏月初知道这是吐蕃战士成功控制邛州城的信号，但是她此时却一点儿也感受不到高兴，反倒担心这声音会刺激到已经陷入癫狂的顾元。

“月初姐，没事了，没事了！”

就在此时，四面八方接连传来号炮声。

顾元仰面躺在血泊中，听到夏月初质问：“你倒地为什么要这么做！把那么多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看到四方势力打得不可开交，无数战士埋骨荒野，无数家庭支离破碎，无辜百姓流离失所，很好玩么？”

“谢谢。”夏月初几不可查地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想起大傻，着急地问，“大傻呢？顾元杀了它！”

扎拉钦俯身，手中匕首深深插|入顾元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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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元吃痛，终于松开了掐着夏月初的手，另一只手中的匕首却也捅入大傻的体内。

夏月初被晃得头晕脑胀，十分想吐，想要呼救却被卡得死死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胡乱挥动着手臂，想要将这些幻觉打散。

趁着这一瞬间的松动，夏月初背在手后一直拼命往后够的指尖，终于摸到了一把菜刀的刀柄。

他一时间有些想不清楚，自己明明计划好了一切，明明进展的十分顺利，最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大傻离弦之箭般地冲上来，一口咬在顾元掐住夏月初的胳膊上。

扎拉钦回头看向傻站在原地的夏月初，柔声安慰道：“没事，不用怕，人是我杀的，你只是伤到他了而已。’

夏月初根本不知道自己砍了多少刀，直到姜瑞禾从身后把她搂住。

而且邹泓提供的这个迷|药，似乎还在顾元体内发生了变异，不但没有让他失去意识，反倒变得更加狂躁。

顾元此时也觉得呼吸有些费力，他抬手扯扯自己的衣领，稍稍放松了控制着夏月初的手。

“嗷呜——”

她喉咙深处发出濒死的嗬嗬声，好不容易摸到菜刀的手，也无力地垂落在身侧……

顾元此时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说什么了，他仿佛看到了许多幻觉，很多当年死了的人，如今又一个个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徒劳地张张嘴，只能发出被挤压过的呃呃啊啊声。

“大傻！”夏月初声音嘶哑地狂喊，她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回身抄起菜刀，看都不看，疯狂往顾元身上乱砍！

夏月初被掐得脸都充血了，眼睛鼓胀难忍，好像下一刻就会因为压力过大而爆掉一样。

就在夏月初觉得眼前仿佛出现一片白光的时候，一个黑色的身影从窗户跳进来。

夏月初脱力地瘫坐在地上，手中菜刀“哐啷”一声掉落在地。

“我也不知道，只听说是用阿芙蓉配的，据说效果极好。”唐茹撇撇嘴道，“谁知道竟直接把人给吃疯了！”

听到邹泓的名字，夏月初忍不住问：“他给顾元下的究竟是什么药？”

唐茹从外面进来道：“放心吧，邹大哥把它抱走上药去了，不会有事的。”

顾元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因为血液的流失，体内吸收的药物也跟着排出体外，让他整个人比刚才清醒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