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翎面无表情站在门口，与她对视，两人间气氛莫名微妙。

时雨愣了愣，安静地穿上，表情很乖。

叶清翎仅仅是在发泄情绪而已。可是时雨还是觉得好开心，昨晚那么久，她好像久违地又活过来了。叶清翎不是不在乎她的，至少叶清翎面对她，还会生气不是吗？

昨晚的回忆涌了上来。

房间虽然小，但满是温馨的气息。

时雨微微蹙起眉头，掩不住脸上本能的嫌弃。

也正是因为房间太小，时雨一眼就看到，叶清翎不在房间里，房门是关着的。

厕所里放着一套全新的洗漱用品，看样子应该也是刚才叶清翎下楼买的。

叶清翎也皱了皱眉，在“爱吃不吃”和“待会儿我给你做三明治”两个选项中纠结了一会儿，还没开口，就听见时雨轻弱的声音：“……我把钱转给你？”

时雨上一秒还在埋头轻笑，听见开门的动静后，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瑟缩地往后缩了缩，咬着唇，楚楚可怜地朝叶清翎望过去。

……

说完叶清翎的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远。

时雨同样分辨得出，叶清翎昨晚的种种行为，不是出于喜欢，而是出于愤怒，抑制不住的愤怒。

叶清翎表情很冷，眸中没有一丝波澜，时雨却敏锐地注意到，她喉咙上下动了动，手指也紧紧抓着门框，像是在紧张。

时雨简单洗漱完，回到客厅，模仿着叶清翎半坐在沙发上的动作，端起抄手盒。是很劣质的塑料盒，她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在哪儿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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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雨理了理被弄得皱巴巴的睡衣，小步跟上去。

对叶清翎的影响，直到现在还没有消散，并且越来越重。

初秋雨后初晴的清晨阳光明媚，窗帘昨晚没有拉上，整个房间都被洒满暖洋洋的金光。时雨从床上撑着坐起身时，看着狭小的房间，不适应地揉了揉眼，才反应过来，她现在是在叶清翎家里。

时雨埋头，抱着腿，止不住窃喜地轻轻笑。时雨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想法有多病态。

叶清翎一抬头，就看见时雨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口抄手，可能是觉得有点烫，她微微启唇呵气，动作竟然有些可爱。叶清翎目光在时雨唇上的伤口处停留一瞬，莫名心虚地移开目光，结果一低头，就看见睡衣遮不住的地方，也是一片斑驳。

时雨是在叶清翎的房间里醒来的。

“楼下小吃店。”叶清翎顿了顿，莫名补充道，“……七元。”

叶清翎呼吸一沉：“……”

只要叶清翎还会在乎她，怎样都好，要她怎么做都好。她一点也不在意。

不知道为什么，叶清翎忽然想起自己在Q站上看到的一个动物视频，大黑狼和缅因猫。

她勾着酒意下愤怒的叶清翎，在录音室中……把所有怒气，都发泄在了她身上。叶清翎好像和她说过很多很多话，不过她都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最后回到房间里，还抱着被子不住地小声抽泣，几乎是哭晕过去的。

房门突然被推开，叶清翎站在门口。

一觉醒来，时雨的眼眶周围还泛着自然的红，像小兔子一样。她纤细的身躯缩在被窝中，明显因为叶清翎的到来微微颤抖着，杂乱的长发遮住大半张脸颊，整个人都显得柔弱可欺极了。

叶清翎看见她出来，指了指厕所：“先去洗漱吧。”

视频里狼崽是被猫咪养大的，小时候的狼崽虽然很皮，但总体还是可爱的，经常因为犯浑被缅因猫教训。缅因猫毛色是很罕见的银虎斑，长毛随风飘啊飘，整只猫优雅漂亮，眼神也十分威风。

时雨怔怔坐在床上，双腿缩进被窝中蜷着，手指不自觉捏紧了床单，脸颊染起轻微的红。她感觉，心里漫起一阵异样的满足感。

难怪一早醒来，眼睛这么涩。

时雨下意识起身想去找叶清翎，动作幅度太大，被疼得轻轻“唔”了一声，跌坐回床上。她垂眸，看见最疼的股骨根处，是一片斑驳的痕迹。

沙发上堆着一床被单，显然昨晚叶清翎是在那儿睡的。叶清翎已经坐在那儿了，她捧着一碗红油抄手，埋头安静地吃着，旁边茶几上，还放着一碗清汤抄手，盒子已经打开了，筷子和勺子整整齐齐摆在上边。

昨晚叶清翎的确是醉了，吐息间都带着酒气，但时雨分辨得出，她醉得不厉害，是理智可以控制住的程度。

真好……

她迅速走回房间里，在衣柜中翻腾一阵，又找出一款长袖薄披风，递到时雨面前。

叶清翎：“……？”

然而长大了，黑狼就变得凶神恶煞起来，反倒是之前凶狠、威风的缅因猫变得乖顺起来。缅因猫个头很大，缩在大黑狼身边时，却显得尤其柔弱，经常被大黑狼欺负。

沉默片刻，叶清翎后退一步，轻声道：“时雨，我买了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