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中听，几乎是明着夸了。

比不得她俩能熬夜，林姨到点就去客房歇下了。

仅是一副草稿，起了个形，具体的细节还没出来，可已经足以展示出作品的韵味。

今晚还得休息，不会熬太晚，做不完就明儿继续。

宁知说：“我奶奶。”

小年轻精力旺盛，坐着站着都安分不下来，总要找点事做。

鬼使神差的，明舒不带任何迟疑就问：“想不想试试？”

明舒纵容了对方，一概默许。

“怎么不用电脑？”宁知温声说。

宁知眉尾微动，“还挺复杂。”

停下笔，抬起下巴，明舒直言：“厌世脸，冷淡风，身高178-180，长得好看的，可塑性强。”

“暂时不做，充库用。之后要做了才会排工期，估计要等一阵子，时间长久得根据工艺的流程难易来定，半个月到大半年都不一定。”明舒说，还没构思好细节部分，给不出准确的答案。

对方思索半晌，“还行。”

脱口就要讲到工作室，可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憋回去，改了个叫法：“跟朋友一起创业，做原创品牌。你呢，出于兴趣才学管理？”

宁知嗯声，脸上稍稍缓和，没那么紧绷了。不过这小鬼不太想聊家里，有意避开，随即就转开了话题，转拐回设计图上，“什么时候能做出成品？”

但面前这位仍旧不上当，完全不心动，只说：“我没时间。”

宁知不由自主就敲敲指尖，过了好一会儿才问：“要画多久？”

画图费时，钟表指针在不知不觉间就转了一圈又一圈。

“不是，”宁知否认，接着停顿片刻，“家里让从金融和管理里面选一个，随便报的。”

放一边，宁知静静观摩。

明舒假装不知情，“父母帮填志愿？”

明舒眨了下眼，“好看吗？”

宁知以为听错了，“什么？”

宁知没有立即回答，嘴唇翕动，“不合适。”

明舒直白，如实说：“原来的不合适，快毕业了才决定选一个喜欢的，然后发现自己天赋还行，就去了意大利学习，回来以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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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复，高级。

客厅内愈发清净，明舒不急着赶人，另外那位也不打算离开。

也不怕被发现端倪，明舒大方让看，不会遮着藏着。

宁知在摆弄手机，不见外地吃着茶几上的饼干，一双长腿也不消停，动两下，晃悠悠的。

“不习惯，用着不舒服，没手感。”明舒说，很有耐性，“纸稿画完了可以导进电脑里存着，两样备份，这样也保险。”

宁知不太懂这些，接触得较少，对这一行都是一知半解的。闻言，她点了下头，听得倒是认真，又问：“为什么会从事这个专业？”

“没你有特色，”明舒说，瞧了瞧这人的卷毛，“大部分只是长了张过得去的脸，不是身材比例差点，就是气场不行。”

小鬼不吃这套，“这种类型的模特市场上不难找，很多。”

再讲下去就该露馅了，明舒还是点到即止，差不多就及时打住。

宁知将胳膊肘拄腿上，腰背微弯，盯着那杯褐色的浓咖啡沉思。

她笑笑，“那老人家还是厉害，一下就选了个王牌专业。”

明舒笔下往里一勾，“还不确定，快一些个把小时，慢一些得到明天了。”

明舒不争辩，埋头接着画，“最近我们那里在招兼职模特，缺少你这种类型的。”

宁知对此没表现出太大的兴趣，“哪种？”

“这个，”明舒用笔头在纸上点了两下，“如果做出来了，要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