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先踩上最矮的桩子，单脚站定，摆出书里的姿势，再默念口诀……”无名牵着南月的手指，轻声引导。

“你们在说些什么？”无名不解道。

“没、没有！”唐池雨被吓得几乎蹦起来。

无名垂眸，准备找时间问问唐池雨，昨天她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无名找了个稍微干净的空地，随手扫开灰尘，朝南月招招手，小姑娘便听话地坐她怀里。两人翻开《太阴》，一起认真地看书，无名时不时讲解一两句。

小半柱香后，演武场中的飞扬的沙尘缓缓飘落。

南月咬着唇，用力摇摇头：“没、没有！”

“哈哈哈哈……”李大枭大笑，“老大，前些天殿下告诉我们说，她喜欢长得清秀柔美，并且一定要足够强大的人。司姑娘这长相不就是吗？可惜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

无名狐狸眼眯起，趁着南月入定时听不见外界声音，肆无忌惮道：“你们睡了？”

像个关心丈夫的小媳妇儿。

将整本书简单地过了一遍后，无名领着南月，走到演武场角落的梅花桩那儿去。

第一根梅花桩不高，两尺，只比南月膝盖高一点，她轻轻一踩就站了上去。

司涟穿着一身浅色长裙站在那儿，手上拿着一张汗巾，很是关切地看着唐池雨。

身后，三个将士不住发出“啧啧”声，他们很快移开目光，拿起兵器加入练武的行列中。

那天在青楼里，她不知怎么回事，差点儿就和司涟做、做那中事，但她最后克制住了！两人只是单纯地抱着睡了一觉而已，绝对没有发生什么！

南月一直望着练武场中的唐池雨，眼神怯怯的：“无名姐姐，我……我也要像殿下那样吗？”

唐池雨原本就因为剧烈运动而微红的脸颊，瞬间更红了些。

无名看着脸色惨白却努力掩饰的小姑娘，忍不住弯腰轻笑，好一会儿才说：“放心，小七她练的功法和我同出一门，都是属于纯阳内功。与你要学的玄阴内功不同。喏，这本《太阴》是二师父替你选的，你先看看。”

话音一落。

熟练至极，仿佛早已形成了习惯。她的身子时不时跃向天空，长棍猛地击向沙地，霎时沙尘扬起几米高。

司涟可绝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脆弱花瓶。无名想起昨天二师父对司涟的评价，在心里嗤笑一声。

南月闭上眼，开始回想书中的口诀。

陆大猛赞同地点点头：“司姑娘长得倒是符合殿下的喜好，只可惜不够强大。”

无名在渭北的那一年，唐池雨亦是如此，每天天不亮就拖着困倦的身躯出门，比早起操练的将士还要早上半个时辰。迎着渭北凛冽寒风舞刀弄枪，一日没有停歇。

无名的目光很快从唐池雨身上移开，转向练武场边缘。

南月接过牛皮书，用力点头，煞白的小脸一点点恢复红润。

“我……我我我我……”唐池雨声音含糊起来，“我这不看她可怜，就将她从青楼里赎回府上了吗？”

“我唐池雨才不是那中禽兽！”唐池雨慌张道，“我只是觉得她孤苦伶仃，在京城中又没有亲戚，就想着暂时收留她一段时间。等我回渭北，她也找到新的归宿，到时候再从我府里搬出去也不迟。”

若不是二师父说过司涟有问题，无名都要被她的眼神迷惑了。

她看向无名的眸子，深邃灰眸中的情绪分明是很淡的，可南月却感觉，从里边看到了一丝无比温暖的光。那丝光顺着眼瞳涌入南月身体里，越来越浓烈，仿佛在血管中奔腾，给予她无穷尽的力量。

“她怎么在那儿？”无名问。

只是不知道，她故意接近唐池雨，甚至住进公主府里，是出于什么目的？

无名甚至能看见唐池雨小麦色皮肤上沾着汗水，有几滴水雾随沙尘洒出。仰头便是初升的朝阳，阳光照射在沙尘汗粒上，透出一层斑驳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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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枭贼笑两声：“当然是我们殿下将她从青楼赎回来了。老大你有所不知啊，那天殿下去了司姑娘的房间后，啧啧，第二天清晨才从房里出来，然后她就帮姑娘赎身了。如果殿下是皇子，恐怕这时司姑娘就已经嫁入府里做皇子妃了。”

唐池雨随手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走到无名身边：“南月小姑娘竟然也要学武？不错不错。”

“是不错。”无名笑着伸个懒腰，“小七，你和那司姑娘怎么回事儿？”

她单脚抬起，盘在右腿膝盖处，身子微微颤抖。虽然第一桩不高，但这中难以保持平衡的状态，还是让南月有些怕。

“后悔了？”无名挑眉，“嗯？”

无名轻轻放开牵着她的手指，看着如入定老僧一般的小姑娘，欣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