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南月眼睛睁大，慌张地扑上前去，伸手想要将无名从水中拉出来。

可是，无论如何，她都不想要离开无名。她们约好了，只要愿意，就要一直呆在对方身边。

南月仍然呆愣在原地。

南月呆呆坐在床上，眼睛不知道该往哪儿看。

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无名越来越软，直至整个人软软地滑进水里，只留下“扑通”一声。

“南月。”无名趴在水桶边缘，迷糊地朝南月招招手。

南月冰凉的手指一点点蜷缩起来。

她挡下万千箭雨。

“啊……？”南月弱弱地从喉咙中哼出一声。

所以南月才隐瞒自己就是小月亮的事实，以崭新的身份陪在无名身边，又一次骗得无名的喜欢。她原本已经做好了准备，在明天将自己的身份告诉无名，可是现在……

和小月亮无关。

“我没力气，你帮我洗。”无名不满地咕哝道，似是不耐烦地再次招手。

而南月，她要一直一直守在无名身边，要一点点离无名越来越近，要努力成长得强大起来，直到能够保护无名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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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扶着浴桶壁，弯腰笑了好一会儿。她迅速洗完澡，在炉火面前将头发烤干，钻回被窝当中抱住南月：“晚安。”

“无名……不哭……”南月声音很弱。

内疚与恐惧再次填满她的整颗心。

不管是思念还是内疚还是其他一切情绪，都在那一天尽数爆发。

南月睁着眼仰头看了好一会儿，脸颊终于后知后觉地蔓上一层绯红，她弱弱地从鼻腔中“嘤”了一声，逃似的转身奔回床上，将自己严严实实裹在被窝中。

不知是大师父还是二师父，这时居然很贴心地，派府中为数不多的下人送来几桶热水。无名昏昏沉沉地抱起南月，将她往床上一扔，便低头褪去衣衫，大咧咧地往热水桶中一坐。

无名却一下从水底钻出，用力甩了甩头发，对着被甩得满脸水珠、呆愣愣的南月挑眉一笑，恶劣极了，幼稚极了。

无数句“对不起”划过南月脑海，在上边留下数不清的深刻伤痕，一时间头疼得要命。喉咙的痉挛再度涌上来，就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无名在热水中坐了会儿，一身酒气散得七七八八，可脑袋仍是昏沉的。

南月一点一点，缓慢地转过身，闭上眼，无比小心地吻尽无名眼角的泪水。

她害怕姐姐会厌恶她，会不想再见到她，可她又不愿再离开她。

现在的她是南月，已经不是当年的小月亮了。

姐姐恨小月亮。

可是……

“为什么……！”无名几乎是用哭腔，颤抖着一字一字道，“我，我恨……”

无名的声音戛然而止，她不再说话，将头埋在南月颈边哭泣。

无名不解又不悦地皱眉：“南月，你过来，帮我。”

南月抬头，看见水雾缭绕中一片白皙后，脸红个透彻，急忙用手遮住眼睛，可仍然能从指缝中看到些什么。

温暖的眼泪落在南月肌肤上，很快就变得冰冷。

南月小小的身躯僵硬无比。

从再度认出无名的那一刻起，南月这一世便别无他求，只愿，能够离她更近一些。

无名是喜欢南月的。

她的姐姐……又回来了。

无名站在桶中，抬手勾她的下巴，脸上笑容张扬又得意，可眼底仍然是昏沉的。

无名将她抱得很紧，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止住哭泣。

南月微微张开双唇，竟然被惊得忘了害羞。

姐姐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