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刚刚她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

无名将短箭从竹子中拔出，裂开的竹子立刻歪歪扭扭地朝旁边倒下。暗弩在南月手中威力虽然比不过无名或是司涟，但用来防身已经足够了。

到时候天下大乱,司涟还有机会、还有时间挽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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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月回房里坐了一会儿，忽然拿着烛台，走到刚才的竹林中，看着那棵倒下的竹子，南月背上起了一层冷汗。

司涟虽然已经清楚自己的身份，决定放弃刺杀,但她曾经建立起的情报网,暂时还没有彻底消失。

司涟点头，咬着唇：“还有一个问题。”

司涟回到住处后,一夜未睡，坐在床边思考整整一晚。

她描得太准了。

第50章 崩塌

第二日醒来，她看见镜中自己青黑的眼底,尽量抿出一个柔媚的笑，用手指轻轻沾上脂粉，将脸上疲惫神色盖住。

司涟不够了解唐池雨，但至少比长京城中的大多数人更了解一些。她知道唐池雨看似站在六皇子这边，可实际就如无名所说，唐池雨与唐正则兄妹之情，血浓于水。

幽暗的小巷中，胡人男子双手环抱在身前,神色轻佻：“司姑娘，想明白了？”

当初司涟刺杀秦王的那一箭诡谲无比，但仍是杀气四溢。可是南月的这一箭，别说杀气了，连气流都没有。

“说。”

司涟不想做默默奉献的尘埃，她希望唐池雨也能予她同等的爱。

竹子断开的位置，和她瞄准的位置分毫不差。

出发去公主府之前，司涟又去见了一次宇文天明。

至少现在……她还有充裕的时间。

“给。”无名帮南月将这支短箭装回暗弩上，细心叮嘱道，“小心别伤着自己了。”

而且刚才箭支射出时，一丝响动都没有，就连周围的气流都平缓如初。近距离下，恐怕没人能躲过这么隐秘的一箭。

回京的路上,司涟便已经知晓京中情形。

“嗯！”南月乖乖点头。

无名现在几乎天天都和南月缠在一块儿，既然暗弩也送出去了，她也没有理由在南月院中多呆，难道还真要进南月房间坐坐不成？于是没几句话后，无名便起身离开。

无名想起曾经二师父说，南月没有杀气，所以最适合那肃杀之道，眉头蓦地紧紧皱起，眸中被一片阴霾所笼罩。

司涟下了决定。

内力不同的人手中，发挥出的威力也是不同的。如果刚才是无名，别说这棵竹子了，就连后边的围墙都会轰然倒塌。

而且母蛊在二师父手上，司涟始终是受到他人钳制的，连自己的命都不在自己手上，她有什么资格对唐池雨以身相许？

而谎言带来的爱,极不牢固，随时都可能坍塌,碎成齑粉。

是因为南月的内力太弱，所以才没有痕迹？还是因为这是太阴内力的玄妙之处？

长京城看似一片安宁,实则秦王重病不起,太子与六皇子针锋相对，朝堂上早已乱得一塌糊涂,随时都可能发生不可控的变故。

还好……无名没有察觉到。

亦或是……

无名握着箭支走出竹林，看见南月正睁大眼睛站在那儿，好奇又紧张地往她那边伸着脑袋，眼底的阴霾立刻散了个干净。

宇文天明说得不错，司涟是个自私的人,她虽然爱唐池雨,却不足以爱到为她牺牲自我。

“大殿下……是不是要去争那把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