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走了也好。
燕国皇子在心中冷哼,总有一天,他要将这些战败国践踏在脚下,让他俯首称臣,而不是像现在父王这样,只任由他们送来一个没用的质子就放弃铁蹄踏平他们的国土。
商渊沉沉转动眼珠,难道,他这般既来之则安之的渡劫心态,终究还是太消极了?
鞭子一声高过一声,燕国皇子看着冷汗从脸颊顺着鼻尖滴到石面上的商渊,脊背上被鞭子抽得绽开了血花,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苏己真正感受到了慌张——要是这男人死了,她要上哪儿去找回她的狐狸尾巴。
不分青红皂白的,燕国皇子就要鞭打商渊。
“你还知道痛啊!我真是不明白了,你堂堂一介太子殿下,怎么就因为做了个战败国质子,就没有骨气了吗?就任由燕国皇子这般欺辱你也不还手吗!”
将商渊鞭打得奄奄一息后,燕国皇子终于满意地离去。
“殿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苏己从身后拿出一封信。
她赶紧将他扛起屋子里,打来冷水,用剪刀剪开他的长衫,给他清理伤口,然后上药。
商渊低着头,眼神漠然看着地面,心道,难道这样的屈辱和折磨就是他此番要受的劫难?
这三天,小宫女没有来给他送饭,来的都是那个代班小太监。
商渊没有挣扎,他被押跪在地上,双膝磕着冷硬的青石地板。
“是商国左丞相送来的信,殿下,您一定要振作起来,我们复国有望。”
商渊就趴在榻上,闭着眼,一声不吭。
苏己从外面回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身血迹的商渊,她惊得顾不上手里的东西,连忙扑过去将他扶起:“殿下,殿下,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他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没事的样子。
商渊转头看着她纤细凉薄的身影。
也许,这次她是真的走了吧。
父王老了,还是顾略太多。
但现在,看到他受伤,她反而生气了,决定扔下他不管走了。
商渊默默看着,没有询问小太监。
无论她在他身上怎么施为。
燕国三皇子眼里闪过狠戾,他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他要出手夺走属于老国王的王位,自己去做那个一统七国的皇帝。
随着两名太监的扣押,商渊被带到了燕国三皇子的面前。
侍卫高高举起手臂,将鞭子狠狠打在了他的背上。
随着他一声吩咐,就有两个侍卫上前将商渊押着跪倒地上,抽出腰间的软鞭,即刻便要行刑。
他不卑不亢地看着,直视燕国皇子:“不知燕国皇子找我何事?”
陈国质子和赵国质子听说新来的商国太子被燕国皇子带来狠狠鞭打了一顿,变得愈发小心谨慎,连房门都不敢迈出一步,生怕哪天自己便出道霉头,让那三皇子来找自己的晦气。
他仿佛不会痛,不会有知觉,不会有感受。
苏己抹着药膏,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生气的情绪,她手下突然发狠,在他伤口处狠狠一摁,便听得身下男人唔一声闷哼。
脸色苍白,浑身颤抖,血迹从他的后腰一直漫延到腿部。
她气呼呼三两下上完药,将纱布往他身上一扔:“算是我错看你了!”
商渊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焦急的小宫女,轻声道:“……我没事。”
见你,跟我们出去一趟吧。”
“何事?”那燕国皇子阴沉沉冷笑一声,“你一个阶下囚,见到本殿下不下跪不行礼,还敢直视本殿下,来人,给我打!”
不太明白为什么,他对她说不会喜欢上她的时候,要赶她走的时候,她死活不肯走。
然而第四天,小宫女却重新出现在了商渊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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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渊一个人在院子养了三天的伤。
说完,她扭头离开,头也不回迈入了深夜中。
他看着被小宫女扔在榻边的一团纱布,慢慢撑着身体坐起来,开始认真思考,这劫该如何渡。
商渊眼眸紧紧盯着她,眼里多了些叫人分辨不清的深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