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从脸下放下来，下一秒就抱住她，侧着脸贴在她的胸前，轻轻摇了下头，“你在我身边就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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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念初抚了几下他柔软而浓密的头发，便弯下腰紧紧地搂着，无声地将安慰传达给他。

吃完饭，到床上躺着，也还是搂得紧紧的，说不到几句话，空气“啪”地一声爆气了。

韩念初切到截图，仔细观察那条项链，祖母绿的翡翠项链，大大小小几十颗翡翠，太多颗显得就像是假货，但她否定了这个可能，因为那条项链不仅富有岁月感，最大的那颗翡翠还残缺了一角。

苏锦换了两手捧住项链，目光沉沉地看了好一会儿，神情变得飘忽，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还是不怎么愿意回忆起来的事，她的眉头夹得死紧，那项链就像烫手山竽一样，被她放回抽屉里，韩念初注意到她关抽屉用了很大的劲。

程序视窗滚动着一行行的包含关键字的文字信息，她切换到苏锦电脑屏幕的视窗，已近凌晨，她的电脑还开着，但人却不在电脑前。

她仔细地在脑子里翻找回忆，隐约地闪过一片血红的枫叶。

不知道是从谁先开始的，也许是何谨修先隔着衣服吻了她的胸，也许是她的手从他的领口先伸了进去，当她坐到他的腿上时，两人的衣服像蜕掉的皮，耷拉在地毯上。

苏锦却并没有用电脑，左手撑着额边沉思。

盈越实业被举报税务问题，最后查实偷税漏税，盈越倾家荡产也缴纳不出罚款，面临坐牢的刘月和丈夫曾先生烧碳自杀。

这条消息却盖不过苏锦对何谨修情深意重的新闻热度，曾家两夫妻死后一年两年，再没有消息。

如果是假的，残了一角，没必要留着，除非有特别的意义。

她蓦地睁大眼睛，是在上个时空。那时她刚到国外不久，苏锦也刚在新闻里曝光跟何谨修的关系，铺天盖地的新闻背后，还有一条不那么引人注目的新闻。

韩念初轻轻抬起他的手，披上睡袍，赤脚踩着地板，去了一楼书房。

窗户逐渐被漆黑的夜色浸透，黑暗的纵容下，空气里仿佛飘荡着一点就燃的气体，喘气声在彼此的耳畔急促而清晰地响起，熟悉的气息充盈在鼻尖，那与生俱来却被掩藏的需索都显露出来。

房子很大，他坐着，她站着，寂静无声的拥抱，就像汪洋中的一个孤岛。

“你要喝吗？”她把猫拎到猫屋里关上，又走回他面前，按着他的肩膀问，“可以喝一点——”

他们死之前，将公司的金黄枫叶LOGO改成血溅的白色枫叶，有小道消息流出来，是他们视若亲生女儿的苏锦实名举报的。

而在这个时空，何谨修没有遭遇车祸，苏锦没有变成何谨修的女友，她与曾家的关系仍旧亲密如昔。

电脑屏幕的蓝光映身在她的脸上，她戴着耳机，把刘月跟何谨修的对话又听了一遍，切到她写的爬虫程序窗口，在关键字里加了两个字：曾，璐。

韩念初收起遐思，一只手按在键盘上，另一只手从鼠标上微微抬起，又放了回去，静静地等待她的动作。

韩念初左右手齐动，一连截了好几张图。

想到这里，屏幕视窗里的身影一晃，她抬头就看见苏锦在电脑前坐下来。

摄像头的镜头对着一把椅子和椅子背后的白墙。

曾？曾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韩念初困得眼皮都往下耷时，视窗里的苏锦动了一下。她揉了下酸涩的眼睛，就见苏锦的目光朝右下方看几了几秒，右手拉开了抽屉。

他们总是搂着，说要做饭，在厨房也搂着，最后叫了外卖。

苏锦的脸在镜头前又闪了一下，过了片刻，她的电脑关机了。

“曾”是刘月丈夫的姓，璐是刘月今天提到的“出事”了的小璐。

她的右手从低到高，举到脸前，手里握着一串项链。

刘月和盈越的图像文字信息已经抓取到一部分，她盯着刘月的照片，还有盈越的枫叶LOGO，那金黄的叶片似乎有些印象。

她会记得，是因为苏黎世的枫叶初红，正好看到那个溅血的枫叶LOGO。

房间里透着一层城市上空昏暗的光，何谨修搂着她的手放松地伸展在枕头上，他的脸侧着朝向她，鼻尖响起均匀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