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灯前停车，搭在档杆上的手被握住，他诧异地转过头，韩念初沉着的双眸望着他。

天气从他们出门起就开始阴沉，此刻黑压压的乌云移到了他们头顶。

吃饭时他依旧低着头不说话，像是硬着心肠故意冷落她一样，不跟她产生任何交流。

韩念初撑着扶手站起来，何谨修立刻揽住她的肩膀往外走。

韩念初直接去了信息中心，坐镇一个通宵，所有工程师奋战到天亮才解决。

两人收拾整齐走进电梯，何谨修按的楼层键不是地下车库，而是一楼。

她疲惫地揉着太阳穴，抬起头就见何谨修坐在一旁，“攻击是没法禁止的，要解决这个问题，服务器必须托管。”

回到家，韩念初洗完澡就睡了。

“可靠吗？”何谨修问。

谁知电梯门却在此时打开，她还没够到他，他就率先一步跨了出去。

韩念初察觉到他似乎不是赌气，而是在逃避什么，于是也不再逼迫他，保持着平时的步速，跟他一前一后地走着。

眼镜寄到半个月了，他也试用过，然而却一直摆在床头，心被一条线的两端拉扯，始终不能下定决心。

何谨修接过毛巾，像是故意不跟她眼神接触一样，垂头走了出去。

“我不会跟你分开的。”她说，“不管有没有那条项链，不管发生任何事，我保证不会离开你。”

回家的车上，何谨修没有说话。

人有了感情真的就会痛苦吗？

“这只是暂时的，晚一点他们就会卷土重来，放出一堆新的IP继续攻击，”她站起来，对所有的人下指令，“都去查找异常流量包，找到特征后过滤掉。”

韩念初扯了条毛巾给他，“先把头发擦干，我刷完牙给你吹头发。”

她不再追他，他的步子也放缓了。

韩念初跟上，他的脚步却加快，跟她保持着距离，韩念初快步追上，而他走得更快，始终跟她保持着距离。

“专业的事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韩念初说，“我们才能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自己的专业领域。”

韩念初知道他还在赌气，不再接话，像往常哄他那样，去挽他的胳膊，肢体亲密接触几次，他就再拉不下脸了。

过了两条街，何谨修来到他们去吃过的那家披萨店，他没问韩念初意见，自己去点了生火腿披萨和可乐，意面加果汁的组合。

如她所说，一个小时后，服务器又无法登陆了。

刘铭跟周严果都松了一口气，只有何谨修看到韩念初的神色依然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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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一个下午不去公司就出问题，”何谨修赌气一般地说，“那这个公司就该让他倒闭了。”

她言出必行，说到做到，按理说他该安心了，可他心里仍然充满了苍凉的寂寞感。

两个小时后，有人惊喜地喊道：“可以登陆了。”

何谨修半躺在旁边，拿起柜子上的镜盒打开，取出放在里面做工精良的眼镜在手里端详，这是他通过国外实验室拿到的，市面还没有发售。

她不是因为爱他才做出承诺，而是她知道他需要这个承诺。

就想要她没有的东西。

“那是你家的公司。”

可偏偏他贪心，就希望得到她的情感。

“嗯，先回家睡会儿吧。”

他把眼镜放回去，从背后紧紧地搂住她，无声地问着那两个一直在脑中盘旋的问题：人没有感情真的会幸福吗？

“谁的公司都一样。”

水声停了，门里晃动着他的身影，没一会儿，他搭着浴巾走出来，取了浴袍披上。

韩念初一觉睡到三点，浴室响着水声，她走去卫生间洗漱。

何谨修抿紧唇，这算是承诺了。

“我们不去公司吗？”韩念初问，“昨天晚上才——”

她曾说过，即使不是出于情感的驱使，只要她在做着爱他会做的事，那她就是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