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捏着试卷边缘，她含糊其辞地找补：“没什么……可能就是有点累，加上作业没做完，心情不太好……你别担心。”

他静静看着她，墨色的眼瞳深邃而平静，能一眼望进人心里去。

也许，他真的只是习惯性照顾她，并未在意这点小事。

是孙哲灵发来的消息：

谢渝汐撇了撇嘴，打字回复：

“回来拿书，等下就走。”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拍照容易漏题，还是对着试卷写好。”

他指骨微凉，触感清晰，谢渝汐整个人僵了一下，像被烫到似的往后缩了缩：“没有！”

不是怨他，是怨自己。

谢渝汐伸手接过卷子，指尖无意间碰到他的手，立刻缩了回去。

他视线落在她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颊上。

【那倒不用，你哥下午来过一趟，把你试卷都拿走了】

谢云尝语气平淡地反问，声音听不出情绪。

谢渝汐盯着卷子上密密麻麻的字，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笔尖在纸上无意识地划，留下杂乱的痕迹。

谢渝汐立即点头：“嗯，知道了，我去写作业了，你快回学校吧。”随后飞快转过身，跑回书桌拿起笔，一副要埋头苦干的样子。

他看着她明显抗拒的样子，没再追问，目光又落在她紧抓着试卷的手上。

【你两天没来，座位都被试卷堆满了】

然而那情绪依旧很淡，像投入湖中的一颗小石，只泛起些微涟漪，很快沉底不见。

妹妹的反常他不是没有察觉，带她回家那天晚上，他留意到她心绪不定，却对自己的靠近极其紧张敏感，好似在刻意躲他。

但这次的疏远，像是没来由的，还很突兀。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

一顿，下意识拿起橡皮擦，却又停住。

她试图用逃避和疏离来惩罚自己，划清那条本该存在的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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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尝倏然伸手，手背轻轻探了下她的额头：“有发烧吗？”

手指一触即离，谢云尝收回手，插回兜里，眉梢微敛。

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

谢云尝在原地站了几秒，目光在她僵直的背脊上掠过，最终什么也没说。

谢渝汐慌乱地低下头，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应过度。

“哦，谢谢。”

谢渝汐一愣，还没来得及回复，门外就响起敲门声。

“题很多，”他换了个话题，声音放缓了些，“如果有看不懂的，可以问我。”

却好像……也无意中伤到了他。

随后烦闷地扔下笔，趴在桌子上发呆。

她眼神飘忽不定，低声说：“其实不用麻烦你的……同桌说可以拍照发我。你就算不拿回来，我也能写。”

心里没来由地怨恼。

她下意识将速写本倒扣在桌面上，起身走过去开门。

返校第一天，班主任在早读课上宣布了周五召开年级

她点头，后退半步，正准备关门，谢云尝却往前迈了一步，向她凑近。

怨自己控制不住的情绪，怨那些不该存在的妄念。

是错觉吗？

【……要不你拍给我？我在家写】

之前不是没发生过，但都有迹可循。比如因误会了他的态度而别扭，比如被他忽视了心意而气恼。

对方很快回了一句：

他轻轻带上门，脚步声渐远。

谢渝汐抿了抿唇，试探地问：“你今天不用晚自习吗？”

紧接着发来一张照片，是她的座位，桌上杂乱无比，卷子堆成小山。

谢渝汐怔住，心跳漏了一拍，问：“还有什么事吗？”

尽管他面色依旧平静，但她还是能感觉到——她刻意的疏远，让他不开心了。

思绪从未有过的混乱。

“你管这叫麻烦？”

脑海里反复回想着刚刚那幕，以及哥哥那双通透无波的眼睛。

“你今天怎么了？不舒服？”

谢云尝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迭整齐的试卷，目光落在她身上：“你的作业，我带回来了。”

不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