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写字修身养性，这对连隐炼也不例外。

敢问吗？

朝议气氛一下冷了下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再说话。

皇上登基以来，上朝次数屈指可数，早朝向来都是大臣上奏，经由百官商讨，最后摄政王下决策，其他官员有什么意见再上奏。

连隐炼揣着一肚子火，黑口黑面地坐在龙椅上，吓得底下百官背脊发凉，目光不住地往摄政王的方向瞥。

“臣难道说错了？”聂临风继续道，“依臣之见，日后再有送女人来的，就说陛下好男色，一律拒了罢。”

“陛下。”聂临风终于还是没忍住，铁青着脸打断了连隐炼，“朝政大事，岂能儿戏。”

他今天的批的折子已经不是历史遗留了，虽说依旧有不少请安折，但也有一些聂临风认为可以随他批的奏事折子，让他原本被请安折折磨到恍惚的脑子逐渐清明，人也冷静许多。

聂临风却是冷笑：“陛下准备跟谁学？藏在金屋那些娇俏美人？”

等了一会，见没人再上奏，连隐炼才一甩袖子：“退朝退朝！”

不敢。

有年迈的大臣眼看着这朝议是开始不了了，只好出声提醒：“陛下，王爷。”

*

聂临风这才收回放在连隐炼身上的目光，面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淡：“今日议立何事？”

他说着起身，留下气得哇哇直骂的连隐炼，拂袖而去。

好奇吗？

第二天，崇政殿的气氛异常压抑。

聂临风闻言只是“哼”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百官也都被说蒙了，陛下好男色？什么时候的事？那后宫那些妃嫔又是什么情况？

“摄政王，慎言……？”有个老臣站了出来，语气有些犹豫，看向连隐炼的目光也带上了打量。

连隐炼也不再说话了。

众人看看皇上，再看看摄政王，不敢说话。

众人看看皇上唇上的伤口，再看看摄政王唇上的伤口，更不敢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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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个念头，在郑宜报告结束时就被掐灭了。

听说摄政王昨夜连夜进宫，众大臣都胆战心惊的。

没想到他会在朝议上提这事，连隐炼耳朵瞬间羞红了，反驳道：“你瞎说什么！”

这么多年了，众大臣早已习惯这个流程，却没想到今天忽然变了样，从来不在朝议上发言的皇上居然反驳了摄政王的决定，提了自己的想法。虽说有些稚嫩，考虑得也不够全面，但初学乍练，已经算很好了。

好不容易吵完一件事，等上奏下一件事的时候，摄政王下决策，皇上竟再一次反驳了摄政王。

那老臣松了口气，另一个大臣站出来，说：“臣郑宜有奏。”他说着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两人的脸色一眼，见两人都没有反对的意思，这才说起正事，“近日京中有谣言……”

这几乎可以说是皇上登基至今，最热闹最刺激的一次的朝议了。

两人就这么互瞪，僵持着不说话。

因为皇上不问政事的态度而心灰意冷的保皇党一下都沸腾了，立时站到皇上那边，一边完善他的提案，一边跟站在摄政王那边的人吵。

众人都猜这是要变天了，等天一亮，这江山就要改姓了，来上朝的路上还有大臣通过气，用什么表情说什么话都商量得明明白白的，结果一来看见龙椅上这位的脸色，腿都软了。

“聂临风！”连隐炼这回气得脸都红了，又不知怎么反驳，只能瞪着眼睛气呼呼看他。

看看你怎么养！”

好奇。

而连隐炼跟聂临风两个当事人，脸色也是越发难看。

他说完气冲冲回了延和殿，连批奏折时的字都因为生气潦草了许多。

毕竟有什么大事，从来都只有别人赶去跟摄政王报告，摄政王什么时候跟陛下报告过？虽说可以自由进出皇宫，但这么多年，摄政王晚上入宫的次数才多少？

百官见状都松口气，还好，这朝议还进行得下去。

“我没有。”连隐炼也知道自己有点幼稚，但他现在肚子里憋着气，听见聂临风说就忍不住想怼他，“我以前不懂这些，现在学不行吗？”

然而摄政王的脸色比皇上还难看，就是前年因为贪污舞弊导致大军粮草不足连吃败仗的时候，摄政王脸色都没这么难看过。

太监掌灯进殿，细着嗓子问道：“陛下，要传膳吗？”

如果是别人说，他可能还不信，但聂临风实在不是会乱说话的人，就别说说的还是这个荒唐事层出不穷的皇帝了。

等所有折子批完，天色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