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只是抬手随意摸了两下，“既然你说可以了，那就这样吧。”

见状，周叙深唇角笑意加深, 这神情仿佛在说她终于肯抬起头来了，看得她有点窘迫。

某些沉淀于夜色里的旖.旎回忆蓦地被勾起。

他似笑非笑地紧盯着她，“怎么了？”

他笑了笑，一边整理袖口一边走过去。

领带没有仔细整理，只能说系得马马虎虎，衬衣领也没有整理好，这副样子对于一向讲究的男人来说显然是不过关的。

周叙深站在留声机旁边，一抬起唱针，潺潺流水似的乐声随即休止。

“……系好了！”她用了点力气，重重一推，领带彻底被压紧。接着退后一步规规矩矩地背着手站好，“你看看这样可不可以。”

弄好之后她又一次抬眸，彼此目光都微微停顿。

姜嘉弥放弃了，深吸一口气走上前，“还是我帮你吧。”

等周叙深在沙发上坐下来时，神态已经有了细微的转变。

她很专注，没注意到周叙深目光渐渐变了。

他看着她，像是透过她此刻的动作在思索着什么。那些掩盖得更深更隐晦的情绪反而昭示着一点难以言说的贪恋与野心。

闻言，他略有些无奈地应了一声“好”，然而状似不经意地垂眸时，却敛去了眼底的那点笑意。

“左边。”

片刻后周叙深直起身，长指搭在领结边缘，漫不经心地摩.挲，手背上的掌骨起伏分明，简简单单的动作有种不一样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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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再往右边一点。”

“好了。”姜嘉弥松了一口气，又多看了两眼，这才确认这下没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

粘稠的气氛随之松散，渐渐化开，稀释到周围平静的空气里。

姜嘉弥愣住，“可是……”

就这样？

姜嘉弥示意他像刚才一样弯下腰来，然后咬着唇端详了一下，仔仔细细地替他将领结与衣领都整理了一遍。

“哪一边？”他试着调整。

周叙深微微蹙眉，手一顿，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去衣帽间整理一下。

他却并不在意似地，从来没提起过，沉默而宽容地任她抓挠，几乎到了纵容的地步。

“这样？”

姜嘉弥脸颊微微涨红。

“其实还可以再整理一下。”她抬起手，犹豫地隔空指了指他的领口，“领结好像有一点点歪。”

她非常自觉地先一步坐回沙发上，若无其事地轻咳一声，“……好像耽搁得有点久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开始学习了呀？”

她手捏着领带的末端，顺势就要将下半截塞回到西装马甲之下。

就在她伸手勾住他马甲边缘时，指尖隔着衬衣不经意地刮蹭过胸.膛，一瞬间，两人都难以察觉地僵了僵。

滚动了一下。

纤细的手指温柔轻巧地动作着，他静静感受着微小的动静，一言不发。

听见她出声，他转过头，“怎么？”

很快，细碎的触感消失了。

但她怕自己再继续下去会忍不住脸红得太明显。

姜嘉弥手一顿，终于忍不住抬起眼。

她的呼吸也变得慢吞吞的有点堵塞，像蘸湿了的棉花。

“……没什么。”她胡乱地把领带塞回去。

上回她才发现自己会无意识地在他胸.腹与后背留下“伤痕”，一道又一道，看着其实比她身上的某些痕迹要“惨烈”得多。

姜嘉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又在他转头看向自己之前佯装一本正经地将目光移开。

他目光是漫不经心的、平静的，存在感却强到难以忽略。就像一场秋季的雨。雨滴沉默地蜿蜒，将她浑身沾湿，剩一身沉甸甸的雨水。

正要后退，她下意识地抬眼时正好和周叙深四目相对，抬起来的那只脚又慌张地踩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