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岫看向了火光荒芜的桃源，眼眶很红，蓄积的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往下落。

桃花变成了红梅，空气里全然是逼仄的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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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劫生于爱恨，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不懂情爱的人，其实并不是，我早就得到了桃源馈赠于我的一切。”

清岫一直以为自己很怕死，比其他修者更要畏惧死亡。

血落成了雨，覆上了整个桃源。

只是桃源于他来说，就像白穗于陆九洲，是要比生命更重要的存在。

陆九洲扶着清岫从树后走了出来，视线落在他手上淌血的剑刃一顿。

“不是的。”

不为别的，修者有轮回，他却无来生。

“所以白穗并不是我的情劫。”

要不是眼前人模样依旧，他可能很难将他和自己认识的那个灵禅子联系在一起。

“可是这样你会死。”

其实若是清岫没有伤到要害，或许灵禅子赶来的也算及时。

这一刻，他突然释怀了。

“这对我来说不是死亡，是魂归故里。”

“而且，这本身就是我的劫数。”

他静默注视着周围的一切，直到桃源再感受不到魔修的存在后，这才收了剑落回了地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要渡的是情劫，白穗才是你的劫数。”

“我因白穗有了性别，于她是喜欢。于生养我的桃源，是爱。”

孕育滋生的便只有无尽的魔气了。

眼眸一动，视线淡漠落在了清岫的身上。

“……还有救，只要修复了灵脉就还有救。”

灵禅子沉默了一瞬，一旁的陆九洲静默站着，光影之间看不清神情。

他似乎有后话要说，却欲言又止。

灵禅子斩了那两个魔将之后，其余魔修没主，很快便做鸟兽散了。

“所以桃源才是我的劫数。”

“佛法之中不是说过吗？爱有小爱，大爱，我想我对桃源便是后者。”

只是一旦灵脉受损，那魔气便很容易侵蚀在其中，哪怕桃源没有被攻克，这里再难有灵力。

“我知道。”

“……师叔。”

“尊者，我是桃源的灵脉。我本是由桃源孕育而生的，这于我而言只是回归本源了。”

好似真的一瞬入了寒冬。

“但是还是来晚了一步，魔气已经侵蚀了整个桃源。”

“我们一直以为情劫在人，只有人才能渡。可我对白穗的感情并没有陆九洲纯粹，我没办法做到为她放弃一切。”

在灵禅子看过来的瞬间，清岫便明白了他的未尽之意。

灵禅子收了命剑，朝着陆九洲微微颔首回应。

清岫笑了笑，苍白的脸上没有什么血色，可那眉眼却似三月灼灼的桃花。

“你师尊算到了桃源近日会有一劫，便让我过来了。”

丹沾染了血便收不回，剑光金影之间，山林涤荡着肃杀的剑气。

清岫眼眸闪了闪，抬眸看向了眼前的佛修。

灵禅子说着走了过去，在距离他们一步的位置停下。